这日,裴公突然来访。
“过几天启程回魏郡。你兄长已死,无依无靠,孤身人留在长安,无异于羊入狼群,不如随老夫道回魏郡。”
他上京只是为替李瑶英解围,并没打算真让重孙娶李瑶英,没想到突然传来李仲虔噩耗,他不忍见失去依傍李瑶英被人欺侮,考虑两天,决定带这个小娘子回魏郡裴家。
假如李瑶英肯嫁给裴玉,倒也不错。
瑶英郑重朝裴公行个稽首礼:“前些时仓促请裴公入京,劳累裴公走这趟,还没来得及谢过裴公。”
徐彪立刻,bao起,抓起长刀就往外走:“老子去宰他们!”
“站住!”瑶英喝住徐彪,“他们只是形迹可疑,你杀他们,叶鲁部落更有借口上门纠缠。”
徐彪憋得面色发紫,哼几声,搂着长刀回屋。
谢青低声道:“贵主,胡人贼心不死,可以悄悄杀他们。”
瑶英摇头。
她不会让二哥孤零零曝尸荒野。
长史低泣:“您是金枝玉叶啊!”
公主娇生惯养,是谢家外孙女,李家公主,二皇子出事,没人关心公主,反而都离得远远,圣上心里真就点父女情分都没有吗?
瑶英笑笑:“金枝玉叶,龙子龙孙,在圣上眼里,全都不值提。”
李德不愧是天子,薄情寡义,冷静理智,帝王该有切狠辣心术他都有。在他心中,只有唐氏所生李玄贞是他儿子,其他儿女不过是联姻产物,随时可以为他大局牺牲。
谋生,府里也能清净下来。”
这个时候甘愿留下来都是真正忠心于李仲虔和她人。
徐彪细想片刻,确实是这个道理,挠挠脖子,不吭声。
瑶英吩咐管家为她准备马匹、干粮等物。
等打听清楚李仲虔遇伏地方,她就启程。
裴公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咳嗽两声:“答应过会帮你次,自然要信守诺言,你
“现在外面不止拨人盯着王府。”她低头,手指轻抚腕上缠臂金,“叶鲁部落人,福康公主人,东宫人……你杀不完,现在无需理会他们。”
谢青应是。
接下来几天,李仲虔遇伏消息传遍长安,王府外面眼线越来越多。
王府里充斥着种山雨欲来、大厦将倾沉重气氛,短短几天,长史老好几岁。
瑶英遣走剩下奴仆,让他们带着银钱出府避祸,只留下亲兵护卫。
她早就认清这点,从不期待能从李德那里讨得点父爱。她把李德当君王。
夜过去,亲兵四处打探消息。
瑶英熬宿,天亮前才闭会儿眼睛。
王府亲兵脸紧张地进院通报:“公主,仆发现几个形迹可疑胡人。”
长史气得直打颤:“叶鲁酋长居然还不死心!”
长史连忙劝阻:“公主,您真打算亲赴战场?您身子娇弱,又是女郎,怎能亲赴险境!”
窗外轮玉盘高挂,月色浓稠。
瑶英忙整天,面色憔悴,卷草纹缠臂金松松地垂在宽袖边。
“假如二哥还活着,留在京中为他奔走,哪里也不去,假如二哥真不在,不管去哪儿都是险境,刀剑无眼,还能躲避,人心险恶,又该怎应对?战场又有何惧呢?”
最好结果和最坏结果她都想过,她已经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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