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李玄贞光脚翻下榻,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
“不后悔!”静夜中,他声音听起来就像绝望嘶吼,“不后悔!”
秦非回过神,抄起屏风架上衣裳,噔噔蹬蹬跟下楼:“殿下!”
李玄贞上身赤着,长发披散,浑身上下只穿件薄薄纱裤,赤脚踏过深及脚踝雪地,扑向个值夜巡回士兵,将人拉下马,自己翻身爬上去,踢马腹,竟冒雪奔出去!
秦非急得直跺脚,抢匹马跟上去。
太子平时严谨,发起疯来却是不管不顾,比如只带几个亲兵和叶鲁可汗起前去叶鲁部。
亲兵抹把汗,答道:“叶鲁可汗义子别木帖盛情邀请,说请殿下去叶鲁部观礼,还说要和殿下醉方休,殿下推却不过才去。”
李玄贞和叶鲁可汗协同作战,期间别木帖好几次提起可汗即将迎娶文昭公主。起初李玄贞并不理会,但是当叶鲁可汗启程回部落时,他突然改主意,答应别木帖邀请,跟上去。
秦非眉头轻拧:难道太子因为错过文昭公主出嫁,所以特意赶去观礼?
太子不是直很讨厌文昭公主吗……
凉州。
座巍峨关隘雄踞在通往主城大河东侧,绵延近两里、高达几丈城墙威严耸立,扼守着通向中原要道。
正是薄暮时分,城中炊烟袅袅,高塔上守关将士打着哈欠轮换交班,忽然瞥见西边平原上尘土飞扬,十几骑快马披着溶溶暮色飞奔而至,立刻扑到瞭望台前,吹响号角。
呜呜号角声中,外城城门开启,前不久抵达凉州都尉秦非迎上前,看到马背上奄奄息李玄贞,大吼:“怎回事?”
太子亲兵滚下马背:“们在回城路上遇到伏击!”
李玄贞骑马冲出门楼,直奔西边方向而去。
北风刺骨,秦非骑在马背上,冻得瑟瑟发抖,李玄贞没穿衣裳,却像没事人样迎风飞驰,长发被狂风卷得凌乱,浑身皮肉冻得青紫,神情状若疯癫。
秦非催马上前,赶上李玄贞,伸手控住他缰绳,等李玄贞马放慢速度,立刻飞身上前,抱着李玄贞滚下马。
噗通几声,李玄贞滚落马背。
他仰面躺在冰冷雪地上,望着夜空中高悬明月,癫狂神情仿佛缓和下来。
军医为李玄贞上伤药,秦非怕夜里发生什意外,守在李玄贞床榻旁,不敢合眼。
半夜,李玄贞发起高热,满口胡话。
秦非拧帕子给李玄贞擦脸,听到他嘴中遍遍叫嚷,呆呆,满脸惊骇之色,手里帕子掉进铜盆,溅起阵水花。
床榻上李玄贞突然挺起身子坐起来,披头散发,双眼赤红,裸露在外背肌上伤痕累累,宛如厉鬼。
秦非吓跳。
秦非心急如焚,背起脸色苍白李玄贞,大步冲进堂中:“伏击你们人是谁?”
亲兵摇头:“看不出他们路数,可能是何氏残兵。”
凉州残余势力还未被剿灭,虽然叶鲁可汗手刃何氏首领,何氏族人仍然暗中潜伏,以待时机。
军医很快赶到,李玄贞后背中几箭,又连夜马上疾驰,伤口惨不忍睹,不过好在天气冷,还没有溃烂,而且箭上毒液是很常见毒,不难救治。
秦非顿足道:“好端端,殿下去叶鲁部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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