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很快取来热水,瑶英指挥侍从取来药材,先给昙摩罗伽擦身。
半个时辰后,汉僧才匆匆赶到,瑶英把能够回忆起来口诀通通告诉他,汉僧洗手,熏过针,开始为昙摩罗伽施针。
烛火静静燃烧,昙摩罗伽腿间肿胀仍然未消,不过手心没那凉,唇色也恢复点。
瑶英在旁边帮着打下手,拿锦帕为昙摩罗伽擦拭冷汗。
后半夜,殿中蜡烛烧得只剩下半截,她累得眼皮打颤,不知不
般若大喊:“你想干什?!”
瑶英看都没看他眼,掀起昙摩罗伽袈裟,手指摸摸他肿胀腿,“取些热水来。”
般若大叫着要亲卫赶走她。
蒙达提婆拦住般若,问瑶英:“热水?这样不会加重肿胀吗?”
瑶英看眼昙摩罗伽,这些天她始终不能接近他,每天只能远远跟在队伍后面仰望他出尘脱俗傲岸身姿,现在离得近,她发现他比她想象中还要丰神俊秀,即使在病中,依然是眉目如画。
瑶英从他背后探出半个脑袋,视线落到昙摩罗伽脸上。
烛火照耀,他躺在白底绣金纹衾被里,眼底青黑,双唇惨白,俊美面庞上爬满虚汗,两道浓眉紧紧皱起,显然在极力忍耐痛苦,却没有发出点声音。
衾被掀开角露出他肿胀得近乎发黑双腿——这些天,他居然就是靠着这双腿上马下马,坐在马背上号令千军吗?
要不是亲眼所见,瑶英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命悬线男人就是前几天那个率领千军万马吓退海都阿陵佛子。
那道道如群山移动洪流曲线中,唯独他身绛赤色袈裟,耀眼夺目,睥睨天下。
看到王宫全貌,她以为王宫和她傍晚所见那片土崖样雄峻冷肃,不想正殿居然如此华美靡丽。
可想而知王庭有多富裕。
难怪两代北戎可汗都对王庭志在必得。
般若和其他几位亲兵跪在内殿榻前,神色哀戚,双眼哭得通红,看到瑶英被带进来,立刻跳起来。
“妖……”
她道:“以前在赤壁时候,见过位神医为别人诊治,那个人和他情形差不多,热水,针灸……这样可以暂时减轻他痛苦。”
就算救不活他,至少可以让这个心怀慈悲和尚少些痛苦。
蒙达提婆听说过针灸,“佛寺里有位汉僧会针灸,请他来王宫!”
眼下什办法都试过,没有安息丸,只能听天由命。
亲卫们面面相觑,出于对蒙达提婆信任,领命而去。
身姿清朗而伟岸。
有谁知道他当时正咬牙承受着可怕病痛折磨?
这个男人意志该是何等坚韧,才能让他支撑到今天?
他是圣城王,是西域百姓心目中神,所以即使痛不欲生,他也得肩扛起这个注定陨落佛国。
瑶英不由得心生感慨,上前几步,揭开锦被。
瑶英没理会他,走到旁边书案前,挥而就,写出她知道药方。
蒙达提婆拿起细看,失望地摇摇头:“这个药方中起奇效当是这个水莽草……贫僧带来所有药物中,没有能代替水莽草。”
“水莽草?”瑶英眼神闪烁下。
床榻旁传来哇哇大哭声,般若大叫:“法师!”
蒙达提婆疾步走到榻前,看着床上面如金纸昙摩罗伽,长长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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