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淡,正因为这种无情无欲平淡,带几分淡淡威压,瑶英坐姿更加端正,不答反问:“请法师恕冒昧,法师为什派摄政王苏丹古去高昌?”
昙摩罗伽沉默不语。
瑶英轻声问:“法师是不是想和高昌结盟?”
昙摩罗伽视线落到她身上。
瑶英和他对视,缓缓地道:“高昌国主和贵族大多是河西望族,是汉人,高昌效仿中原王朝礼制,儒学兴盛,礼仪风俗如中原,王庭仇视汉人,所以法师只能秘密派
瑶英谢过他,进内殿。
毕娑站在门廊里,望着她背影,出会神,挠挠脑袋,摇头失笑,继续戍守。
内殿空阔疏朗,金玉塑身佛像、香案全都撤下去,空气里还有淡淡香氛萦绕。
昙摩罗伽盘坐在毡毯上,身雪白金纹袈裟,手边串持珠,清朗出尘。
两个侍者跪在旁,送上药汤,他端起药碗口饮尽,速度很快,动作却很优雅。
瑶英这几天经常看见这只野性未脱花豹,已经没那怕,收回视线,动不动。
花豹双眼微眯,跳上长廊,尾巴低垂,忽然朝瑶英走过来。
缘觉脸色微变。
“阿狸!”
道带着笑意嗓音响起,金发碧眼中军将军从内殿疾步走出来,挡在瑶英身前,朝花豹摇摇手,“别吓着文昭公主!”
到处打听昙摩罗伽事?王宫上下全都崇拜昙摩罗伽,几乎句句离不开佛子,她并没有刻意打听。
般若却认定瑶英在处心积虑接近昙摩罗伽,警告她:“你别想趁机接近王,你带来药救王,王很感激你,但是王不会被你打动!”
他话音刚落,缘觉身影出现在院门前。
“公主,王请您去正殿。”
般若目瞪口呆。
侍者端着空碗退下。
瑶英目光落到昙摩罗伽脸上,他气色好很多,面如冷月,眸光清澈,又或许是他太淡然平静缘故,让人很难从他神色中看出他正在忍受病痛折磨。
昙摩罗伽眼帘抬起,示意瑶英坐下。
瑶英在他对面跪坐,她平时懒散,但是面对着眼前这尊佛,不自觉就腰板挺直,坐得规规矩矩。
昙摩罗伽眸光微垂:“公主为何不去天竺?”
花豹睨他眼,仿佛有些不屑似,转身跳下石阶,懒洋洋地趴在藤蔓阴影里假寐。
阿史那毕娑回头朝瑶英微笑:“公主,没吓着您吧?”
瑶英看着他碧绿色双眸,摇摇头。
阿史那毕娑母亲是突厥公主,父亲是王庭贵族,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那天匆匆瞥,她觉得他眉眼和昙摩罗伽有些像,现在细看,其实并不像,只是瞳色相近。
毕娑笑笑,笑容似廊外金光般明亮灿烂,明明是副风流浪荡做派,说话语气却真诚得近乎憨厚:“要不是公主水莽草,王难逃此劫,公主是王庭贵客,假如以后薛延那还敢冒犯公主,公主不必害怕,派人给报个信就行。”
瑶英朝他摊摊手,“是你们王请去。”
般若无言以对,脖子扭,声不吭。
瑶英从他身边走过去,跟着缘觉去正殿。
穿过前庭时,幽静门廊里道金色弧光闪过,斑斓花豹无声无息地从墙上跃下,抬爪按住阶前缠绕藤蔓。
缘觉脚步停,示意瑶英不要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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