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景暗暗摇头。
李玄贞进宫面圣,和李德商讨具体计划,两人告辞出来,郑景提醒杜思南:“杜舍人近来风头太盛,小心木秀于林。”
杜思南冷笑道:“和郑侍郎不同,郑侍郎是名门贵胄子弟,甫出仕就是天子近臣,杜思南出身微贱,十年寒窗,勤勤恳恳辈子也只能为郑侍郎这样人作嫁衣裳,如今圣人不拘格倚重,怎能放过这个出头机会?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杜思南也要成为人上人,完成抱负,立不世功勋。”
郑景无言以对。
杜思南是李德手中把刀,把打磨得锋锐、预备斩向世家刀。世家敏锐地察觉到李德意图,想收买杜思南,把他拉到世家阵营之中,为此不惜放下世家矜持许以婚嫁,原以为他这种寒门子弟会欣喜若狂,没想到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这回,李玄贞沉默时间更久,袅袅水雾仿佛在他俊秀侧脸上笼层阴云。
郑景插话道:“文昭公主从小在荆南长大,荆南靠近南楚、西蜀,谢家又在荆南经营多年,文昭公主对南楚、西蜀如此解,并不出奇。”
李玄贞淡淡地嗯声,坐着出神,眼神空茫。
杜思南忍不住问:“殿下觉得此计如何?”
李玄贞回过神,沉吟半晌,默默咀嚼刚才番对谈。
不会结束,反而会愈演愈烈,等他们斗得几败俱伤时,们正好渔翁得利。”
杜思南想起事,迟疑下,道:“杜某之所以敢如此笃定,也是因为个人。”
李玄贞抬眸:“哪位高人?”
杜思南字字道:“文昭公主。”
咕嘟咕嘟,茶缻里白水滚沸,珍珠似细沫上下翻滚。
郑景是郑家子弟,最近听说不少流言,假如杜思南意孤行,世家绝不会手软。
“杜舍人果真下定决心?圣人和太子能保你时,保不你世,且不说狡兔死走狗烹,历朝历代,有几个像杜舍人这样臣子能得善终?”
杜思南嘴角勾,混不在意:“商鞅虽然惨遭五马分尸,到底还是变法成功,名留青史,郑侍郎,你所求不同,子安知鱼之乐?”
郑景笑笑,沉默会儿,忽然问
如果计划顺利进行,大魏就能在最快时间里以最小消耗达成统天下壮举。
那,当大魏平定天下、举兵向西时,就能有充足兵力和北戎对敌。
他心中做决定,对杜思南道:“杜舍人不愧是圣上子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杜思南道:“殿下谬赞。”
语调谦虚,脸上神情却带些舍其谁冷傲。
三个男人同时垂眸,看着茶缻里那串串翻腾细沫。
许久后,李玄贞先打破沉默:“为什这说?”
声音低沉暗哑,似在克制着什。
杜思南缓缓地道:“文昭公主传回来信,不仅提醒提防北戎、南楚、西蜀,还点明南楚和西蜀之间矛盾重重,只需要以黔中道为诱饵就可以使两国交恶,另外也提到南楚朝堂上纷争,这次南楚易储,用就是文昭公主计策。”
“文昭公主似乎对南楚、西蜀如指掌,两国反应和她信中所写如出辙。她说南楚、西蜀同盟并不牢固,只需要稍加挑拨就能让两国关系破裂,杜某认为文昭公主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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