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站在骏马旁,问:“玉娘,你后悔过吗?”
郑璧玉摇摇头:“殿下,从未后悔过。”
她解自己,就算重来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
“大郎,不后悔……可是每每想起郑武,心里都会觉得好像空块,不管拿什来补,都没法补上那块空缺。”
郑璧玉看着李玄贞,真诚地道:“已经没有弥补机会,所以从前不管你和朱绿芸怎闹,还是希望你能和心爱女子双宿双栖。”
郑武自嘲地笑笑,轻轻松开郑璧玉手。
“尊卑有序,毋相僭越。仆痴心妄想,望世子和世子夫人恕罪。”
郑璧玉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黑沉沉夜色之中,拂去眼角泪花,回到青庐,枯坐整夜。
几年后,郑璧玉无意间听到个噩耗,郑武死。
郑璧玉面无表情,淡淡地喔声,继续和席间妇人谈笑,回到内院,抱着儿子哄他吃热黍羹,脸上依旧挂着笑。
“那世子该怎办?”
李玄贞提着刀,脸上既无愤怒,也无憎恶,平静地道:“妻子只要是郑氏嫡女就够。玉娘,不是个好丈夫,假如玉娘只求世子夫人尊荣,保证会尊敬你、善待你,其他,给不。玉娘既然心有所爱,不该委屈自己,会处理好接下来事,你父亲不会派人追杀你们。”
“会让秦非护送你们离开,你们可以先去南楚避避风头,日后再娶个郑氏女,郑家依旧门第兴旺。”
郑璧玉低声饮泣,郑武喜出望外,拉起她手,带她离开。
没有后顾之忧,没有追兵,没有可能会连累家族负疚……郑璧玉担心切都不会发生,她可以放下所有重担,随郑武离开。
认出郑武,呼吸窒。
郑武看到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郑璧玉浑身僵直,却没有开口阻止李玄贞。
长刀落下,她死死咬住牙齿,声不吭。
郑武也没有出声。
这几年李玄贞对她不坏,她是二嫁之身,新婚当晚又差点和另个男人离开,他知道她切,也明白她所求是荣华,从未取笑轻视过她。
她感激他,可怜他,她清醒理智,心早已苍老,只要家宅安定,完全不在乎他身边莺
她笑整天,直到半夜,忽然从梦中惊醒,叫出郑武名字。
张帕子递到她面前,李玄贞看着她,凤眸里没有丝嘲笑轻视,道:“玉娘,节哀。”
郑璧玉潸然泪下。
……
长桥前,柳烟脉脉。
可跨出院门那刻,她却停下脚步。
郑武停下来,低头看她,脸上神情从狂喜、疑惑到茫然,震惊,愤怒,失望,最后是心如死灰。
他太解郑璧玉,她生来就是个冷情冷性女子,理智而克制。
她是世家女,抛弃身份和他离开,以后两人怎度日?怎面对世人指指点点?
嫁给李玄贞,她就是李家世子夫人,以后还可能成为太子妃,甚至妻凭夫贵成为国之母,她怎甘心为个身份卑微世仆放弃这切?
他没死,那刀只削掉他几根头发。
郑璧玉眼泪流下来。
李玄贞示意其他人退下,解开郑武束缚,回头看着郑璧玉。
“你们走吧。”
郑璧玉双目含泪,步步走到李玄贞面前,朝他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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