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们对望眼,人拨马上前,抱拳:“王子,请您脱下战甲,让末将换上您甲衣,末将领几千人从西北角突围,阿金他们分别从东南角、东北角突围,吸引追兵,等王庭主力赶过来堵截,您再带着人趁乱突围!”
其他人纷纷附和。
海都阿陵心里微微跳,他能想到脱身之法也是如此,但他没想到部下会在他开口之前主动请缨。
他长叹口气,举起长刀:“你们追随多年,哪怕众叛亲离之时,亦不离不弃。作战不力,才让你们随起陷于这
残阳如血,朔风凛冽。
海都阿陵拨马转头,毡袍上染满鲜血,厮杀整天,他疲精竭力,浑身是伤,抬手抹去脸上血迹,露出皮开肉绽脸,淡金色鹰眼环视圈,望着四周像潮水般涌过来援兵,听着耳边士兵们绝境之下惨嚎声,自嘲地笑。
挫败、消沉、绝望涌上心头。
英雄末路,困兽之斗。
他以为自己借着王庭内乱困住昙摩罗伽,没想到真正被困住人是自己。
多年以后,诸部响应众汗之汗诏令,举族奔赴圣城,助他们敬仰佛子解救圣城之危故事仍然在民间口口相传,成为每个部落百姓最津津乐道传说之。
佛子是他们心目中王,只要佛子声令下,每个部落都愿意为他冲锋陷阵。
那日,黑烟弥漫,火光熊熊,部落联军、各地驻兵如神兵天降,铁箭铺天盖地,重骑、轻骑、弓手、刀斧兵各自列阵,从四面八方合拢包围,将北戎联军困于圣城外荒野。
重骑撕碎部落兵战阵,举着盾牌步兵步步逼近,其后士兵挥舞长矛,弓手在最后面和两翼拉弓射箭。
整整天绞杀下来,北戎联军魂飞魄散,溃不成军,眼见残破不堪部落旗帜接连倒下,绝望地掉头逃窜,狼奔豕突。
瓦罕可汗面对昙摩罗伽总是瞻前顾后,格外谨慎,乃至于草木皆兵,只要昙摩罗伽旗帜出现在战场上,瓦罕可汗心就提起来。
从前,北戎贵族耻笑瓦罕可汗被个和尚吓破胆,海都阿陵也是如此,认为瓦罕可汗年纪大才会顾虑过多,优柔寡断。
现在他明白瓦罕可汗苦心。
部将们满身浴血,冲过来:“王子,们掩护您突围!”
海都阿陵双目含泪,看着自己忠心部下,叹道:“事已至此,如果率部突围,佛子定会集中兵力来阻拦。”
脸上罩着青铜面具乌吉里部小王子莫毗多和他父亲率领部落勇士踏平北戎联军大营,铁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遍地尸骸。
联军试着突围,各部骑兵包围圈越缩越小,口袋慢慢扎紧。联军只能后退,几支从不同方向后撤部落兵狠狠地撞在处,发现他们身后、左右两侧全是和自己样被围同袍,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几万人被分别紧紧地压缩在个个合拢大圈里,人挨着人,胳膊挤着胳膊,战马踩踏士兵,所有人顾不上杀敌,拼尽力气往前、往上冲,才能确保自己不被其他人和马蹄踩成滩肉泥。旦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士兵爬上马背,爬上人堆,冲开每个挡在自己身前人。
铁箭带着破空之声凌空而下,带起蓬蓬血花。
白雪皑皑大地被粘稠血液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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