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摩罗伽镇定地道:“公主曾告诉,她自小和卫国公相依为命,在这世上,卫国公是她最重要亲人。瞒着卫国公,她夹在当中,定会为难。”
他不想再因为任何事让瑶英为难。
李仲虔冷冷地瞥他眼,神色缓和些。
昙摩罗伽抬手,将只宝匣推到他面前,打开。
李仲虔低头,宝匣里是顶镶嵌珠宝玉石金银王冠,和昙摩罗伽白天戴王冠样式很像,不过要小巧些,王冠上有繁复细密花纹,串串珠玉、玛瑙、珊瑚串珠点缀垂挂。
昙摩罗伽颔首,平静地道:“是。”
李仲虔浓眉紧锁:“那你还敢来提亲?岂会同意把明月奴嫁给个将死之人?”
昙摩罗伽望着帐中那盏明黄烛火:“也曾这样想,既是将死之人,怎敢让公主留下?”
他闭闭眼睛。
“曾对公主说谎,骗公主离开,告诉毕娑,等死后,将送去公主身边……后来,王庭内乱,已有死志,公主再次出现在面前,以为是自己幻象……”
在你身边?”
昙摩罗伽脸色微微变,半晌没有作声,闭目片刻。
“不知道。”
佛陀也化不开他心中执,他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李仲虔皱眉沉吟,昙摩罗伽很诚恳,如果他想都不想就说会大度地放瑶英离开,自己可能要怀疑他求娶是假,其实暗地里打算哄瑶英陪他入佛门。
“这是王庭王后冠冕。”
昙摩罗伽道:“卫国公,在日,王庭和西军盟约稳固,即使不在,继任王也会按遗诏遵守盟约,但是如果魏朝皇帝和太子加害公主,王庭不便插手魏朝国事……”
李仲虔皱眉,昙摩罗伽说中他个担忧。李德活着天,他天不能放放心。李玄贞那个畜生起那样龌龊心思,李德迟早会知道,以李德性子,很可能为李玄贞而加害瑶英。他打算等西域这边安定下来,回长安趟。
昙摩罗伽话锋转:“公主做王庭王后,即使不在,王庭上下也会尊敬她,好好保护她。
他冲下城头,紧紧地抱住她,想把她嵌进自己血肉里。他告诉瑶英,自己时日无多,她说,那就好好地珍惜剩下日子。
“那刻,想活下去。”
昙摩罗伽迎着李仲虔审视目光,唇角微微扬起:“这生,何其有幸,能够遇到公主。卫国公,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只知道,会珍惜眼前日子。”
生死不过是轮回,切如梦幻泡影,但是瑶英在这世,他想紧紧抓住这世,挣得天是天。
李仲虔脸色沉下来,冷笑:“为什要告诉实情?你就不怕坚决反对?”
两人都不说话,帐中安静会儿。
烛光映在昙摩罗伽脸上,轮廓愈加深邃,他打破沉默:“还有事,想向卫国公坦白。”
李仲虔挑眉:“什事?”
昙摩罗伽抬眸,和他对视,平静地道:“所练功法奇诡,需要以丹药压制,多年下来,已病入膏肓。不久前,已病重,为赶回圣城,胡乱服用几瓶丹药才能支撑到现在。直撑着没有散功,不知道这次能够坚持多久……”
李仲虔怔,神色凝重,“你意思是说,你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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