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回不过神,严烈忽然回头,很认真地喊句。
方灼喉咙发痒,用力吞咽口,沙哑问道:“做什?”
严烈张开嘴,有片刻欲言又止,似真似假地严肃道:“你知道吗?你睡觉时候会说梦话。”
方灼被他煞有其事表情给唬住
暮晖落照,将交错复杂树林投映出成片模糊阴影。尽头处点起昏黄灯火,像天边簇浩渺星火。
她不断穿行在林间,久到觉得第二天太阳都快要升起,照亮这条寂静无人道路。
金光会刺过厚重云层,照亮她身前身后路。
方灼皱起眉头,仰头看着明朗起来天空,梦境世界变得模糊,迷离意识终于被眼皮上扫过光线拉扯回来。
她睁开眼睛,朦胧水雾中扫见个背光而坐高大身影。
方灼被吓到,哪怕她那时候还不能理解里面意思。
她捡起书包,带到河里清洗。从那之后就懂事起来,知道不应该去乞讨别人疼爱。
她其实是很伤心。哪怕现在回忆起来,都能记得当初流淌进枕头咸酸眼泪。
却也打断她叛逆骨头,叫她忘记所有不该比较,将她导上正途。
那是她第次知道什叫现实。
。
她很喜欢织衣服,织很多衣服,送给别人。方灼想和她说话,缠着她,跟她亲近,她总是说:很忙,你自己去别地方玩。
方灼只能坐在旁边看着她。
那时候方灼还小,人又吵闹,大概是真不讨人喜欢。在唯长辈身上碰壁,就开始好奇别家人。每当她询问类似问题时候,奶奶似乎连敷衍都显得很表面,告诉她没有就是没有,她没有别家人。
备受冷落下,方灼在那个年少轻狂童年时期,尝试离家出走,想借此试探她真心。
用力眨眨,等视线变得清晰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张白色小床上。带着点温良夕阳正穿过玻璃照在她脸上。
将她晒醒就是这缕即将消逝阳光。
严烈分明没有回头,却顺手扯,拉过帘子,将那光挡出去,说道:“脑袋后面长眼睛,厉不厉害?”
方灼:“……”
“方灼。”
现实是无法承担重担,是面倾倒下来高墙。
是无从选择未来,是无可依靠流浪。
那段时间,方灼经常躺在后山草地上,晒着被叶片挡得斑驳阳光,吹着轻缓又寂寞林风,独自思考各种青春期问题。
等到日落西山,背起筐新鲜兔草,回去喂家里兔子。
那条归家路总是很长、很长,方灼每次都要走好久。
也许是小孩子套路在家长眼中总是特别幼稚,也或许是笃定方灼无处可去。年少孩童在不远处田地里等到深夜,都没有等到老太太来接。
夜幕之中,院里灯火亮着,到深夜时分暗下去。蝉鸣声热闹响亮,门窗始终紧闭。
认清现实人,最后因为被蚊虫叮咬得难受,自己灰溜溜地走回去。
从那之后,方灼叛逆期就来。她开始逃课。
那位精瘦老太太知道之后,直接拿过书包丢到外边水田里,肃然冷冽地同她道:你不想读书就不要读,以后跟那些人样,就在地里干活。长大早点结婚、生孩子,辈子都留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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