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程当时浑浑噩噩,知道也不多,只记得最后拿到赔偿连医药费都不够付,从此以后他就变成个残疾人。
叶云程闭上眼睛,黑长睫毛向下垂落,在眼下透出浓重阴影:“不能接受,你知道吗?那时候没有办法接受。变得脾气很坏,不理人,也不想上学。”
“耍性子爸妈会纵容、安慰,可是他们也需要发泄口。他们觉得切都是姐姐错。她没有看好,她应该要负责任。”
叶曜灵坚持过段时间,装作什都没发生样,给他念书,背他出门散心。可是那时候叶云程什都没有意识到,他什都不知道,专注在自己世界里,觉得自己就是最不幸人。
自怨自艾,自私自利。
叶曜灵整天都生气勃勃,跟孩子王样,上山下水无不通。有很多想做事,有各种乱七八糟幻想。你让她去摘月亮,她都敢去搬梯子爬给你看。
他对叶曜灵崇拜又依赖,恨不得每天都跟在她屁股后面。
“夏天有夏天味道,春天有春天清新。”
四季分明。
游鱼、蝉鸣、野花、红叶。阶前白雪、檐前落雨、路边石头、田里苞米。
明,觉得他只是个嘴上漂亮花花公子,骗姐姐去过新生活,却并不是真要负责任……你别生气。”
“不生气。”方灼说,“也经常在心里骂他。”
叶云程带着方灼回她住那个房间,打开靠墙那个老旧衣柜,里面都是叶曜灵旧物品。
他回头看看方灼,不知道该怎开口。
有时候人观念固执又荒谬,尤其是在早些年,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性别。
他后来反思,才发现叶曜灵生活是多痛苦,而他什都没有做。
他是个受益者,是压在叶曜灵身上最重层枷锁。她每个不幸上面都刻着自己名字。这是他无法逃避事实。
叶云
切切,都特别鲜明。跟连环油画样,构成他人生中最重彩篇章。
叶云程坐在冰冷地上,手指抽搐,又不舍得弄乱膝盖上衣服,声线颤抖道:“真特别恨!”
如果能直这样也是好。可是叶云程12岁时候,小学四年级。那时候小学还是五年制。爸妈不在家,叶曜灵带他出去玩,出意外。
叶曜灵在旁跟同学说话,叶云程乖乖站在路边等他。那辆车突然拐弯撞过来时候,谁都没有想到。
那个年代车祸赔偿很少,乡村路边也没有监控。叶父叶母没读过书,不懂,又不知道请律师。对方口咬死说是叶云程在马路中间玩耍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连恐带喝地跟他们谈妥赔偿事宜。
他父母想生个儿子,第胎先生出叶曜灵。他们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更喜欢儿子。
不过叶父还没有糊涂到昏聩,加上那时候已经有九年制义务教育,他觉得应该要让女儿读书。
在还分不清什是歧视和偏爱年龄里,叶曜灵过过段相对单纯生活。
“她没有什新衣服,这些都是旧,别人不要。”叶云程把衣服拿出来,摊平后再沿着褶皱重新叠起来,斟酌着道,“小时候她就开始照顾,们关系特别好。”
比起父母,叶云程更亲近那个会笑话他、骂他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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