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萧条、孤寂。世界就是幅高低错落平面画,滞后在次阶、没有未来空间里。
风沙迷住她视线,绊住她脚步。停下行进步伐之后,乘风身体里最后点力气也被疲惫抽走。
她就是十分倔强,从小到大都是。两腿发软,无力地跪到地上。乘风伸手往下撑,勉强稳住身形
乘风脖子处皮肤也被绳子磨破,不断往下淌血。她随意给自己涂点药,换个方向,继续拉人。
视线里是朦朦胧胧重影。
乘风觉得自己快到极限,又奇怪地觉得自己还行,可以再走两步。说不定差两步就能找到水源。
这个地图不可能完全没有水。
两个半小时。
乘风提提肩上绳索,将快要滑下去绳子继续拉上来,走两步,歪过脑袋,避开脖子上被绳索磨破皮肤。
疼痛变得迟钝,动作变得麻木,大脑思维也向外发散。
——等拉不动,她就跟严慎起下线。
——下线之后,她要让严慎知道自己牺牲。
——还有,从密林到戈壁,相连地形简直不合常理。她要给三夭写投诉建议。这样安排纯粹是对考生苛责,是不人道。
人悲欢果然并不相通,甚至还背道而驰。
日头很快高升,黄土被烘烤得灼热发烫。乘风定时给毛巾换水,帮助严慎物理降温。
然而迅速升高外部温度,让乘风那点努力变得如同杯水车薪。饮用水即将告罄,严慎还是丝毫没有好转迹象,安静得像个死人。
此时距离乘风离开密林地图,才不过个小时。
整个视野内,没有丝绿意,弥漫着干枯杂草和暗黄土丘。
不是那幸运。前进路上依旧什都没有。
乘风被高温晒得快要冒火,汗水将全身浸透,湿哒哒地积蓄在鞋子里。
她几乎连抬头力气都没有,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着走路动作。喉咙干涩得发疼,吞咽口唾沫,都有种刀割错觉。
她张开嘴,试图叫严慎名字。耳边没听见任何声音,又无奈放弃。
掀开眼皮,朝两侧层叠山石瞥去,乘风恍惚间仿佛回到战后星废弃平楼。
乘风是这样安慰自己,却始终没有停下自己脚步。直盯着鞋面,看着视野中黄沙在她鞋边飞旋,被滚烫热浪反扑得眼眶发潮。
她体重没能在这片厚实土地上留下明显脚印,仅有条浅浅,拖拽过痕迹。
两个小时后,乘风吃完身上野果。
她有分半给昏迷严慎,可惜这位朋友,bao殄天物,没能吞食下去,只喝点果汁。
他们没有物资。
远处是条缥缈山脉,耀眼光源就悬在群山头顶。
乘风右肩已经快要失去直觉,反手摸出瓶子,倒干净最后滴水。舔舔嘴唇,任何汗渍流过自己侧脸,闭上眼睛重重喘息。
她觉得今天行程比昨天要疲惫得多。部分是体力损耗,还有部分是内心迷茫。
找不到水源,看不见目标,没有队友支援,身后还拉着个需要她帮助秤砣。
乘风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缕没有方向风,在不知名地方莫名其妙地打转。严慎就是她卷着那片叶子,即便她力气小得快要吹不动他,还是得努力推着他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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