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没有表示惊讶,只是微微点点头。
她帮忙批改那份卷子也有类似趋向,她是完全能理解。
她生气根本不是模型对错,而是陶睿表现出来不尊重。为捍卫模型正确性,他刻意让自己站到人情对立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模型正常推进,简直是荒谬。
教官观察着她表情,见她对此感受分明是无语比愤怒更多,好笑地说:“不过,这也是全真模拟系统后遗症之。大家惯性地以为生命只是场游戏里数据。可是等真上战场,相比起藐视生命,90%以上学生反而是不敢开枪、不敢杀人。”
乘风沉默良久,表情严峻地说两个字:“敢。”
它只会跑出去跟野猫打架,或者是蹲在栏杆上往底下望。
教官说:“今天课件上传到平台上,你记得下载查看。”
乘风滴好几次,终于顺利将眼药水滴进眼睛里。垂下头,满脸水珠往下滚落,加上熬夜太久而泛起红血丝,看着像哭过样。
“好。”她礼貌地道,“谢谢教官。”
教官说完,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放下手中光脑,顺势在乘风边上坐下来,摆出闲聊架势,说:“以为你昨天已经走。”
不靠谱!
她张开手臂在空中胡乱抓把,这个动作也让她顺利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雾蒙蒙水气中照出天花板上白光,角落位置还有教官那张素净白皙脸。
乘风缓缓,才回忆起自己目前处境,喉咙沙哑地问句:“现在几点?”
专业课教官说:“点半。”
乘风不确定自己睡多久,思考无果,左臂支撑着坐起来。四肢肌肉酸软得不像是自己,让这个简单动作也变得笨拙而僵硬。
教官笑声:“他今天晚上也在这里训练,跟他聊个来小时。相同问题,他给出相同答案。他觉得自己敢。”
乘风木然地道:“
“教官,还没有问过你,跟陶睿模型,你更偏向于哪种?”乘风犹豫下,又补句,“这个能说吗?”
教官思忖:“嗯……”
她顺手解开制服最上面颗纽扣,斟酌片刻,回道:“战损过高数据分析师,确实很难向上拔升,这是许多新人经常需要面临问题。所以些技术精湛,或已经有定合作经验指挥,会适当地加高物资、任务,以及其它特殊条件权重。”
乘风大概明白。
“只是对于陶睿来说,这样模型还太早。他目前没有对应技术,也没有相对强悍单兵,达不到别人前提条件就说以利益为主,所以风格变得冷酷。但这并不代表模型对错。”教官坦诚地道,“跟你说实话,远征军机甲部队是全军精锐,在顶尖领域,陶睿那种类型模型参数,比你要更加主流。”
视线聚焦后还是有些发花,乘风抬手想揉眼睛,被教官把按住。对方递给她瓶眼药水,让她多注意用眼卫生。
教官看着她仰起头,竭力瞪大眼,手指轻颤地往下滴眼药水,玩笑句:“睡个觉都手舞足蹈,你是做梦梦到教官还是陶睿?”
乘风说:“才没有。”
她有点想小猫头鹰,哪怕它还不会飞也可以。
那只笨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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