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还有常清,劳烦转告她,多笑笑,妹妹笑起来比谁都漂亮。”
而今烛火摇曳,被端正摆放于桌前神骨散发出莹莹白光,向肃然夫妻默然无言,眸中倒映徐徐火光。
谢星摇垂下视线,透过二人袖口,望见如出辙银色小链。
这是常欢
陌生青年气息不再,徒留抹暗淡影子,见到他们时咧嘴笑笑,如释重负。
“爹是须弥教分坛祭司,从小叫做这做那,想从和常清之间选出个继承人。”
洞穴中黑衣青年撑着腮帮,坐在角落里磐石上:“不喜欢须弥教规矩,也不爱念书写字,从小到大没少和他吵架。他总爱说些很久以前故事,什神女救世,什三百年前生死之战,吧,老是顶嘴说他很烦。”
四下幽暗无光,谢星摇能见到他影子在点点消散。
青年对此却毫不在意,漆黑眸子清清亮亮,好会儿才继续说:“劳烦诸位告诉他,直在听。”
无论如何抵抗,古书必然会落入妖邪之手,既然这是条必败死路,那不妨尝试条更为危险、毫无回转可言绝途。
先感应出仙骨所在,再在妖魔动身之前,封锁仙骨九成气息——
若非来自于落川大祭司,绝无可能找到藏身之地。
而这切前提,是活下去。
古书注定被夺,那便将它当作个活命筹码,由他亲手献上。
”
对桌男人眸光倏凛,声调冷硬:“道长们意思,是魔族催动感应之术,却因他掩藏,没能找到仙骨?常欢小小年纪,修为低下,若想骗过魔修,除非——”
他说着顿住,似是意识到什,剩下言语全没出口。
世间万物有灵,其中灵力最盛,乃是生灵血肉。
正如晏寒来总以鲜血为符、妖邪以血肉为食,要说天下何种咒法最强,定是令寻常人闻风色变血咒。
倔强固执男孩生性顽劣,自幼不服管教、独来独往。父亲遍遍告诉他前人故事,例如古祭司舍身屠魔决意,又或是祭司们世世代代传承。
男孩总是置若罔闻,同父亲争执不休——
可他直把它们牢牢记在心上。
“不过说实话,老爹讲故事水平真很烂。”
在即将消逝最后刻,常欢垂眸扬起唇角:“他和娘亲老是唠唠叨叨别人故事,其实在看来……他们就是最好祭司,不比任何人差。”
这是出生死攸关豪赌,好在他是最后赢家。
“常欢以身祭阵,封锁仙骨与外界相通气息。”
谢星摇道:“他执念未消,留有丝魂魄在仙骨旁侧,见到云湘后,才消去影踪。他拜托们告诉三位——”
那时洞穴寒气扑面,血渍重重,于地面汇作道复杂阵法。
常欢确精于此道,阵法繁复精巧,是她从未见过高阶咒术。
以身为符,以血作咒,献祭生灵性命,轻则越级杀人,重则逆天改命。
当他们走进山洞,幽幽血气之下,是道早已没气息人影。
当夜妖魔攻城,百姓全然来不及反应。
先是攻破城门、屠尽须弥,再借由古祭司遗物夺得仙骨,自此修为大增、北州之内再无敌手。
凭借朔风城里修士,败给邪魔只是时间问题。而当城破之际,遗物定是它们首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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