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刹,被右手轻抚着狐耳,陡然扫过她掌心。
这个动作暧昧而微妙,好似簇幽暗烛火,灼出心尖热,
痒意漫开,不等她停下动作,便听晏寒来哑声道:“谢星摇?”
他很少直呼她名姓,谢星摇应声“嗯”。
她本打算追问发生何事,舌尖却浑然僵住,发不出声音。
“晏公子。”
温和手掌轻轻拂过耳尖,不带亵玩之意,小心翼翼。
像是安慰似摸摸小孩头,亦如对待易碎珍宝。
谢星摇定是觉出他心神恍惚,笨拙地下又下抚过耳朵:“没事。”
疼痛如影随形,晏寒来却蓦地笑开。
晏寒来说不清这种情绪究竟是什,却又隐隐明白答案。
毒咒剧烈,吞噬五感。
视野之中片黑暗,他忽然想起年纪更小时候,被关在那间地牢里日子。
同样是昏黑寂静,周身剧痛,身边站着影影绰绰人,面目可憎。
而他独自蜷缩在角落,环顾四周,寻不到个足以信赖之人。
温润灵力自少女掌心徐徐淌出,他感受久违暖意,长睫轻颤不休。
他定是疯。
想来也是好笑,像他这样怪人,不会说好听话,性子乖戾又孤僻,就算想同她靠近些,也只能用这种愚蠢至极方式。
种源于自虐示弱。
眼前这姑娘若是得知真相,定会被他吓住,骂他疯子。
。
她没忍住问询:“怎回事?”
晏寒来冷声轻笑:“不劳谢姑娘费心。”
许是体力不支,他说罢身形晃,勉强伸出右臂,扶上谢星摇身后白墙。
似乎……伤得过头。
在格外狭小角落里,空气凝成静止热意。
她被团团裹住,身侧掠过道清风。
紧随其后,是更为滚烫热。
——狐尾柔
有那瞬间,他忽然觉得,撕裂感再加重些也没关系。
待在这种毫不隐蔽地方,就算被楼里小妖见到又如何。
这本就是他小心思。
谢星摇看不见他神色,只能感受到对方脊背上颤抖。
毒咒太强、识海受损,意识会不由自主陷入混乱,她虽不知晏寒来想起什,却能猜出那并非多美好记忆。
近乎于鬼使神差地,他试探性出声:“……谢星摇?”
有人回他声“嗯”。
声线清泠干净,不是那些人嗓音。
他莫名生出安心,心中嘲笑自己愚不可及,在无休止黑暗里,忽地窒住呼吸。
——有某种柔软温热东西,缓缓贴上他耳朵。
但身在幽都,他总会生出许许多多不应有古怪念头。
明明他才是她第只狐狸,明明在过去时候,谢星摇也会满心欢喜地看着他。
如今他成个可有可无笑话,被丢弃在空寂角落,偏生又无法生出丝毫埋怨——
因为打从开始,他们就毫无关联。
每每念及于此,心口又酸又涩,肿胀得好似压有千钧巨石。
青衣少年眸色微暗,掠过缕自嘲轻笑。
识海中传来撕心裂肺剧痛,他对此不甚在意,竭力站稳,不至于狼狈倒下。
亲手撕裂自己识海,这种事情,他也是头回做。
全因没有经验,用与邪祟交战时气力,识海生生裂开创口,让毒咒猛烈得前所未有。
好在晏寒来早已习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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