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累太困，声音小心翼翼，带有
丝惺忪睡意：“伤口，是不是很疼？”
少年没即刻应声。
他本该像以往那样逞强，对满身疼痛置之不理。
热意更浓，晏寒来浑身上下没什
力气，下巴轻轻蹭过她肩头，惹得怀中
小姑娘颤。
他声音又轻又闷：“有点。”
她低低吸
吸气：“你看上去是男孩子喔。”
“化形术而已。”
他毫无停顿地解释，如同下意识想要澄清：“灵狐族五岁时，会让小孩自行选定男女，在真正分化前，以选定性别过活。”
谢星摇笑笑：“所以直到现在，晏公子都没喜欢过别人？”
她越来越困，打个哈欠：“你会喜欢什样人呢？”
灵狐少年气息滚烫，足以驱散潮湿冷意，但鬼使神差，谢星摇还是低声道：“有点儿。”
于是耳边传来衣物摩挲细微声响。
她屏住呼吸。
随着热意流淌，晏寒来左手贴上她后背，往怀里压。
他身上是干净清爽皂香，夹杂有药膏薄荷气息。
他小声争辩：“
还没到吹冷风就着凉地步。”
明明上上次喝酒以后，某人就发烧头痛，说话瓮声瓮气，还被雀知误以为在打奶嗝。
谢星摇暗暗腹诽，正要开口，耳后兀地热——
晏寒来倏然侧过身来，定定对上她双眼。
四下幽谧，在无比狭窄空间里，二人几乎是毫厘之距。
晏寒来垂
：“这里。”
他侧个身，让出方才躺过地方，被少年人体温浸染后，被褥散出缕缕暖热。
晏寒来顿：“衣服，是干净。”
……还真成暖床。
谢星摇点点头，心中生出丝小小雀跃，乖乖躺进被子。
被褥被撩动时，生出丝清凉微风。
谢星摇伸手，手抚上他脊背，左手则缓缓向上，抱住他脑袋。
她动作笨拙，将少年人后脑勺点点下压，掌心柔软，生涩揉揉。
谢星摇往他怀中缩得更紧：“摸摸，抱抱。”
好温柔。
晏寒来沉默无言。
若是以前，他定会冷笑着告诉她，情爱乃是世间最为无用之物，他不需要，也从不渴求。
然而此时此刻，他说不出口。
右手上热气渐渐蔓延，悄无声息，已经到胸膛。
纷纷雨声里，谢星摇忽然又叫他：“晏公子。”
谢星摇嗅嗅，与此同时，感受到少年心口沉重震动。
晏寒来：“这样呢？”
“唔。”
温暖被窝最容易让人心生困倦，谢星摇脑袋越来越沉，没头没尾地问他：“晏公子，灵狐族会因为心爱之人分化性别，对吧？”
晏寒来：“嗯。”
他眼中没平日里懒倦，如同澄净润泽墨玉棋子，五官深邃，被晃动树影映出锐利轮廓。
碎发凌乱，好似墨云，因晏寒来微微动，在颊边轻悠晃荡。
昳丽，沉静，凌厉又温柔。
他喉结上下滚落：“还冷？”
其实已经不冷。
两个人和个人睡在被褥里，感觉截然不同。
她从棉被里醒来时候，身边空空荡荡，恍惚中翻好几次身，这会儿抬眼，就能见到近在咫尺另道影子。
晏寒来气息好热。
她总觉得不对，佯装镇定地开口：“晏公子，是不是染上风寒？”
晏寒来：“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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