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寒来身上热。
此时此刻,她正躺在晏寒来怀里。
识海如被猛地戳,那点儿惺忪睡意全都消失不见。
谢星摇想动又不敢动,只能悄悄调整呼吸。
少年人手臂修长有力,紧紧环住她后背,察觉她动作,心口用力跳。
手掀翻瓷碗,深棕色汤药洒落地,青年忍痛起身,额头青筋,bao起:“你别缠着!从小到大就对百般约束,如今倦厌,你还要将困在这里!这多年修为毫无突破,跟着你,能得到什?”
烛光骤晃,血气蔓延。
旁谢星摇蹙起眉头。
如果她没记错,禅华剑尊自幼年时候起,就直跟着这位老道。
莫非他为跻身大宗门,竟不惜与师父决裂?还有这满身伤痕……
只可惜处境似乎不大好。
他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奄奄息躺在小床上,与上场梦境中意气风发模样相去甚远。
床边立着人影,是那位白发苍苍老师父。
“事到如今,你将留在这里有什用。”
青年咬牙,呛出口血:“不是说过?从今以后,你二人恩断义绝,不再有师徒情分。”
月梵笑笑:“对,能给们张传讯符吗?”
*
小世界里雨还是没停。
谢星摇能听见雨声淅淅沥沥,睁开双眼,见到却是另幅情景。
她又在做梦。
月梵心下动:“那浮风城失踪不见大祭司,应该也在这里啰。”
她话音方落,便听远处响起冷然女音:“成天鬼哭狼嚎,实在不成体统。”
“鬼哭狼嚎”男人更气。
“你这是妥协!还有点儿鲛人大祭司威严吗!们魔尊说,不畏强权不畏欺凌,只要们广大群众团结起来,就能推翻南海仙宗统治!”
女人冷哼。
晏寒来醒着。
之所以直没动,或许是为不打扰她。
有生以来头回与同龄少年相拥而眠,说不紧张,定是假话。
谢星摇压下心中躁动,以及更多不可言说念头,佯装镇定
万众敬仰禅华剑尊,难道是个利欲熏心、不顾恩情之辈?
这也太、太崩人设吧。
只可惜来不及细想。
这次梦境恍惚又暗淡,如同场摇摇欲坠看电影。
眼前幕匆匆掠去,当谢星摇再眨眼,感到股柔暖热气。
老道凝视他许久,语气极淡:“你何苦如此。”
“何苦?”
青年冷笑:“这是心甘情愿。以资质,多少仙门大宗求贤若渴,挣着抢着要收为徒——不愿留在这道观,有错吗?”
老道不语,端来碗汤药。
“不要!”
梦到……居然是那位禅华剑尊。
每每取得块仙骨,她都能感受到段来自仙骨记忆。
之前几次梦,都发生在取得仙骨两天以后。这次应该是对应幽都那块,不知怎,居然延迟这久。
眼前所见,也要模糊许多。
梦里禅华剑尊,已然长成个英挺俊秀青年人——
顾月生由衷感慨:“那位魔尊真是个神奇人物,自己怪怪,连带手下也成这副德行,成天胡言乱语。”
楼厌:……
“不宜逗留太久,得先行离开。”
灵狐少年眸光动:“明日……看你们。”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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