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
晏寒来想
很久，就算谢星摇对他冷眼相待、不屑
顾，思来想去，他也做不出多
逾矩举动。
在所有故事里，被强行留在灵狐身边“恋人”都不曾心生欢喜。
自他幼年时起，爹娘就教导过君子端方，渊清玉絜，取之有道，不应犯下卑劣之行。
虽然如今他满手血污，与“谦谦君子”沾不着边，但若是违她心意，将谢星摇强行留在身边，见她不高兴，晏寒来也不会
她没有即刻答应，许是生犹豫。
在分化那个夜里，晏寒来感受着她触碰与抚摸，心中暗暗浮起过个念头：
倘若谢星摇知晓分化之事，会用怎样情态对他。
也许是茫然困惑，不知应当如何回应；也许是无可奈何，礼貌说声“对不起”。
又或许，她会开心露出笑意，顺理成章接纳下这份心思。
是床褥和衣物摩挲而过声音。
在极度紧张情况下，外界任何响动仿佛都被无限放大。
乍察觉这个突如其来响动，谢星摇食指颤，用力按住他心口。
晏寒来稍微靠近些。
他在等个回答。
谢星摇怔怔对上他双眼。
视线所及之处，是晏寒来锋芒毕露眉眼，眉骨微突，眼窝深邃，被烛光裁剪出锐利轮廓，如同蕴藉冷光剑。
虽说初次相遇时，晏寒来尚未实现分化，但他身形相貌皆是少年男性模样，因而在谢星摇眼里，直把他当作男子看待。
关于这点，她自始至终没有生过怀疑。
——但从未有过哪个时刻，她曾像现在这样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与自己四目相对，是个男人。
其实晏寒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比起最后种可能性，他思考更多，是前两种回应。
灵狐对此生倾慕第人尤为看重，因而在过往许许多多故事里，遭到拒绝以后，灵狐都会羞恼不堪，用尽千方百计，让那人留在自己身边。
有将对方折断双手双脚，囚禁于方密室，日日夜夜见不到他人，只能与自己朝夕相处；有修习邪术，让对方丧失记忆、无依无靠，走投无路，唯有与之相伴。
当初在连喜镇遇见江承宇，便是对白妙言下媚术，用真情假意将她留在身边，成为他身边朵菟丝花。
世人皆知灵狐情深，却不知这份矢志不渝真心之下，隐藏着何种汹涌狂流，温柔蚀骨，能把人连皮带骨地吞没。
他这辈子肆意妄为惯，由于从小到大独来独往，很少会去在意旁人脸色。
细细回想起来，无论是独自人对上暗渊里千百邪祟，还是当年在千钧发之际逃离南海仙宗，甚至于时隔许久终于见到扶玉时，晏寒来都未曾生出过像这样紧张。
紧张到空气里每丝震颤，都能不偏不倚压上心头，期待她回应，却又担心她做出回应。
晏寒来并不喜欢这样感受。
谢星摇手掌仍然按在他胸前，此刻言不发垂眼，不知在思忖着什。
进攻性、侵略性十足，散出无比滚烫灼热气息，几乎将她吞没。
他还能死心塌地倾慕于哪个姑娘。
这句话意思是……
时间没人开口说话，四下岑寂无声。
晏寒来言下之意太过明显，谢星摇还在怔忪着不知如何回应，忽然听见道微弱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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