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密不透风,隐隐约约,谢星摇听见不甚清晰、断断续续对话。
是蓝衣青年声音:“他就在这里,是不是?”
……
“已让他从后山密道离开。”
老道士:“你设下这些局,莫不是为仙骨?”
关于蓝衣青年说辞,莫名其妙死去仙门弟子,以及这段突如其来“背叛”,这三块拼图顺序,同样存在纰漏。
楼渊想保护他。
几条人命被强加在他头上,仙门嫉恶如仇,已对他展开捕杀。
老道私自将他藏匿,旦被发现,也会被定为罪人。
即便做回恶人,即便伤痕累累离开道观,楼渊也不想害他。
他说得凶狠,谢星摇却能明明白白感受到,青年心中涌起无尽苦痛。
比身体上剧痛更为撕心裂肺,酸涩情绪涌上喉咙,奈何不能表露分毫,只能强迫自己咽下。
齐长乐,药王谷三名弟子,个无辜百姓。
听他们对话,这些全是楼渊背负命债——他自己却并不承认。
谢星摇知道,他没有撒谎。
楼渊躺在床褥之中,哑声开口:“不要留在这里。”
床前是慈眉善目老道士,比起之前,他模样愈发沧桑衰老,想必不久之后,便要驾鹤仙去。
“他们都在追杀你。”
老道垂目:“齐长乐条命,药王谷三个弟子性命,还有个无辜百姓……出道观,很危险。”
这是楼渊提出,要与师父分道扬镳场景。
导人,包括楼渊自己。
谢星摇已经能感受到,从他心中生出自怀疑。
可是……他仙骨,其实并未被污染过。
刹那间,个令人毛骨悚然念头在她心中浮起。
不等细想,画面又是变。
……
“没办法,他太惹眼。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你这儿出个身怀仙骨天才,直接动手,太明目张胆。”
他绝望至极,找不到人倾吐心绪,苦痛铺天盖地。
他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沉默中,门外响起突如其来脚步。
这是间小型密室,老道看他眼,用所剩不多灵力施下道定身咒。
楼渊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他步步离去,关上密室伪装出门墙。
块块记忆碎片终于悄然串联,由她所做出上段推理,再度被推翻。
“你向他们解释过,却被伤成这副模样。”
老道为他拭去额角冷汗:“有人在陷害于你……是不是?”
楼渊浑身颤抖,咬牙不言。
原来是这样。
联想起前因后果,谢星摇后背凉。
“不要……不要留在这里!”
楼渊奄奄息,双目猩红滚烫,沉默片刻,终是狠声道:“你能给什?什也给不!以这样资质,同你师徒缘分早该尽!”
老道静静看他,言不发。
楼渊咬牙:“等离开这里,仙门大宗自有愿意留地方——那几条人命通通与无关,待向他们解释清楚,切、切都会水落石出!”
是熟悉小道观。
浑身上下皆是剧痛,心识共享,谢星摇连带着他痛苦也并分担。
救命救命救命。
四肢百骸像要生生散架,剧痛难忍,宛如烈火焚烧,她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苦,时间疼得发懵,用力咬紧牙关。
“你放……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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