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不想说。
只是面对谢星摇,格外强烈自尊心与羞耻感不断生长,让他羞于启齿罢。
房前参天古树笼罩下片沉重阴影,夜风拂过,翻涌如潮。
少年精致侧脸被吞没于其中,喉结动动。
晏寒来刻意不看她,耳根绯意渐浓:……
他耳朵上红晕更浓些。
“你今天不舒服。”
谢星摇开门见山,直勾勾望着他眼睛:“不是因为太过疲累……对不对?”
说话间隙,少女纤细双手拢上他腰间。
晏寒来下意识想要挣脱,又唯恐让她不开心,只能暗下道清心诀,身形僵硬立在原地:“你提前回房,就是为问这个?”
不会吧。
个天马行空念头被用力压下,谢星摇摸摸鼻尖。
房间在长廊尽头。
晏寒来目送她入房,本欲道别离去,却见谢星摇站在敞开门后,非但没有转身意思,还仰起脑袋,朝他眨眨眼。
晏寒来瞬就明白她意思,轻笑挑眉:“想说什?”
红狐轻哼,话锋转:“想来是修炼疲累,需得多加歇息。”
韩啸行挺直身板。
好耶,他猜想又得分。
月梵对青鸟向来情有独钟,买下铺子里唯只。
与店主畅谈许久,听罢不少幽都城中奇闻轶事,众人告辞离去时,已入深夜。
说完,便被晏寒来打断:“理应是何种模样,前辈只怕所知甚少。”
他说得隐晦,似笑非笑、不紧不慢,言下之意,是她并无资格妄自谈论。
红狐听罢眸光倏转:“公子莫要多虑,只是看你面有躁意、容色苍白,想来是……”
她没把话说完。
来是她只想逗逗这几个年轻人,不打算把话说得太死,让人难堪;二来——
晏寒来:“发热期。”
不然还能做什。
谢星摇戳戳他后背,双目被廊间烛火映亮,莹莹生光:“们已经结契呀。如果有不开心事、难受事,都可以说出来告诉。”
她轻声道:“虽然不定能帮到你,但两个人在起想办法,总比个人要好。”
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
心口像被揉成团,软绵绵地倏然下陷,晏寒来徒劳张口,指尖苍白,攥紧袖口。
“你这都能看出来!”
谢星摇上前步,靠他更近。
正如她所想那样,当两人之间距离骤然缩短,晏寒来周身气息愈发紊乱。
仿佛是为不让她察觉,好不容易腾起涌流才刚刚探出角,就被沉沉压下。
晏寒来抿唇,别开视线。
他们住在雀知宅邸里,每人都被安排有间厢房。
师兄师姐们全在逗弄那只青绿色小毛啾,留在院子里不愿离去;谢星摇声称太累,被晏寒来送回房中。
果然还是很奇怪。
回房路上,她好奇侧过目光,视线划过少年人侧脸,瞥见他耳根薄薄缕嫣红。
联想起他今日格外古怪躁动气息、店主欲言又止那些话……
眼睫轻颤,女人叩下木桌。
在她近在咫尺身前、无法被视线捕捉地方,正横着道凌厉剑气。
剑气冷冽,透出瘆人寒潮,将她眼前空气切割成丝丝碎线,悄无声息,却也杀气磅礴。
晏寒来笑得礼貌:“前辈为何不继续?”
明明是只狐狸,怎像匹发狠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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