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打开门。
他模样狼狈得厉害,眼白上血丝如藤蔓般疯狂生长,占据大半眼睛。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血气,黑衣黑发融进夜里,只有苍白脸颊被
承影平时绝不会在魔气涌动时出声烦他,这会儿啧声:“人家小姑娘是要你记得定情信物啊裴寂。”
什定情信物。
少年嘴角划过丝嗤笑,似是觉得身上剑痕不够深,从怀里掏出把小刀,刺进手腕。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情与爱,他和那位心高气傲师姐几乎毫无交集,她怎会倾心于他。
就算当真有好感,也不过是看上这张没什作用皮相,不过多久,这份廉价情感就会烟消云散。
她顿顿,似是不好意思说出那东西名字,有些泄气地压低声音:“也不是什重要东西……还是和药箱起放在门口吧。”
裴寂没说话,按在门上手指更加用力。
门外好会儿没再发出声音,他估计着那女孩已经离开,没想到猝不及防间,又听见她轻声道:“送给你阴山鬼珠有好好带在身上吗?”
宁宁看过原着,知道他有时会魔气外泄。
裴寂怎说也不至于小气到连为她开门都不愿意,之所以拒绝比武台上医修治疗回到房间,也定是出于这个原因。
动,那震动透过门,直传到裴寂贴在门上后背上,带来微不可查麻意。
隔着道薄薄木门,宁宁指节正好敲在他心口附近位置。
裴寂微仰着头,终于把牙齿从下唇移开。他几乎用浑身力气才发出声音,沙哑得怪异:“放在门口。”
门外宁宁应该愣下,略带迟疑地回应他:“不能开门吗?有样东西得亲手交给你。”
喉头上下无力地滚动,裴寂用手掌按住门板,蜷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白色。
他不傻,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裴寂边把小刀往右划,边漫不经心地回应她,神情似笑非笑:“多谢师姐。只是这阴山鬼珠实在贵重,裴寂无福消受,还是归还于你吧。”
他不愿亏欠人情,上次宁宁话说完就转身跑掉,完全不留拒绝机会,这回终于能把话说开。
门外小姑娘似是急,音量放大好几个度:“你救命,理应报答。那颗珠子——”
她话刚说到这里,耳边便响起吱呀响声。
阴山鬼珠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但总归可以缓解些痛苦。要是他得宝物却放在抽屉里,简直,bao殄天物。
她这句话说得气呵成,说完才意识过来,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裴寂不知道阴山鬼珠能抑制魔气,在他眼里,她送珠子,还死皮赖脸地叮嘱他定要带在身上……
简直像是让他佩戴定情信物样嘛!
宁宁兀地红耳根,匆忙解释:“听闻阴山鬼珠可治病痛,若是小师弟外出历练不甚中毒,可以凭借它化险为夷。”
到这种时候,他理应是没有耐心。
脑海里痛楚与身上刺骨剧痛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折磨,让他来不及去思索其它。裴寂脾气不好,要是在往日,绝不会再出声回应对方任何句话。
但不知怎,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外门弟子房里,少女破门而入时身影。
心乱如麻间,竟是哑声问句:“什?”
这回轮到宁宁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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