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双手合十,浑身散发出莹莹金光,像是刚从卤水里捞出来蛋壳:“师兄,来吧。”
“等等!”
御兽宗青年满目惊骇:“你们万万不要想不开!”
两个和尚同时露出深不可测笑。
“佛说,只有三天能给师兄当钟杵。”
明净抬手抹去嘴边血花,轻轻咳嗽声:“只要心中有武,万物皆可为武。”
宁宁有些迟疑:“莫非他还有另个钟杵?”
“不对。”
裴寂低声应道:“他所用钟杵用材非比寻常,想必很难造出……那僧人是想用别物件作为武器。”
别物件?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本欲杀之,奈何它们实在太可爱。”
明净有气无力地呵然笑,答得气若游丝:“其实路走来,每个季节都有残缺,每个故事都有暗伤。厌倦争夺与杀伐,只愿守着树似雪梨花,守着池素色莲荷,缓慢地看光阴在不经意间老去。”
——这光头又在说啥???
旁御兽宗弟子露出如同吃苍蝇般神情。
他们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妥妥热血仙侠剧情,那两个梵音寺和尚却在兢兢业业表演苦情,真是恶心他妈夸恶心,好恶心。
所有攻势须臾反噬——
竟当场表演个杀自己,被钟杵锤飞三丈之高!
许曳默,宁宁惊,裴寂漆黑眼底无甚亮光,抱着剑皱起眉头。
但见明净被自己钟杵撞飞老远,光秃秃脑门在半空划出道优美弧线,最后凄然落地,噗嗤喷出口血花。
——结果这人更有病啊啊啊!!!
明空双手合十,目光飘然下落,端是慈悲为怀、温润祥和。
而他声音亦随着身体飘散在半空,带着男播音腔情真意切,字顿:“昨天,今天,明天。”
在逐渐转黯夜色里,身形高大僧人举起另具立得笔直身体,如同抡起根大棒。
明空脸上仍然带着微笑,颗悠悠发光头颅被抡出百八十度曲线,
可明净灵力汹汹,凡俗之物别说是充当钟杵,就算仅仅受灵气点冲撞,都会顿时碎裂。
要想找到个坚固不催、不会被冲撞所伤物件——
宁宁瞳孔骤然缩。
不、不会吧。
明净微微笑,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口中所说话却是叫人遍体生寒:“明空,准备好吗?”
“梵音寺和尚都如此吗?”
宁宁皱着眉:“都这样,居然还要硬凹文艺人设?”
钟杵受灵力冲撞,不像梵音寺僧人那般拥有功法护体,转瞬之间碎为齑粉。
明空与明净生生演出黑发人送白发人凄凉,那女子收回兔子与猫,眼底划过冷笑:“如今你没武器,唯师弟又是个只会防御护盾,二位注定逃不掉,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谁说没有武器?”
许曳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宁宁亦是心情复杂。
这两位真是个敢想个敢做,要是生在二十世纪,肯定能在有朝日相逢于精神病院或医院脑科,高唱“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师兄!”
明空见状大骇,赶忙跑到自家师兄跟前,颗卤蛋似脑袋尽显悲怆:“你哒哒敲钟声是个错误,怎样场落叶匆匆,让死亡也这般灿烂从容。”
——这光头在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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