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对它置若罔闻,长睫在眼底投下层阴影,垂眼又看看宁宁。
明明不久前才刻意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觉得自己真是心性不坚。
当她躺在床上时,整个脑袋都微微陷在枕头里,散落长发便股脑地聚在脸颊两边,映得莹白色皮肤宛如美玉。
视线粗略扫过,依次能见到小扇子样纤长睫毛、精致鼻梁与玫瑰色唇瓣,宁宁是与他截然相反人,无论醒着还是入睡,都由内而外散发着平易近人温和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不像他,直是冷冰冰又干巴巴,不会与人交往,也不懂得什情趣,生命里只有“活着”和“练剑”两件事,简直无聊透顶。
之前在喧哗瀑布旁边还不觉得,如今那声音仿佛也带点热度,轻轻经过耳畔时,让他无端有些燥。
……好奇怪。
裴寂抿着唇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将宁宁平躺着放在床上,不甚熟练地替她掖被子。
他打架和剑术都是流,却是头回为别人做这个动作,因而显得十分笨拙,小心翼翼样子甚至把承影逗得笑出声。
“唉,说裴小寂,你不过是掖个被子而已,用不着这正式吧?不知道还以为是伺候皇帝呢。”
距离试炼结束还有段时间,经过众人致商议,决定等明日天亮后分头行动,寻找秘境里其他狐族,再将他们并带去外界修养。
乔颜将晏清与其他同族带进房里疗伤,之后便直闭门不出。
她身为唯清醒狐族后裔,得知真相后念及这几年点点滴滴,心里必定不会好受。饶是最粗线条贺知洲也对此心知肚明,没有去多做叨扰。
这会儿天色已晚,每人都寻个房间暂作休息。
裴寂特意替宁宁选个安静小屋,用除尘诀和扫帚毛巾细细清理后,才从储物袋里重新拿出床被子铺在床板上。
裴寂认真想过很多次,关于宁宁为什愿意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他。
明明他什也给不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她身边总是
承影笑没停过:“怎,这拘谨,不敢碰到她啊?”
它说这话时,裴寂正把宁宁脖子附近被子压平,闻言冷声应道:“皇帝算什东西。”
“哟哟哟!有骨气,不得!”
它笑声往下沉些,变得有些老谋深算不怀好意:“知道知道,没有谁能比得上宁宁,觉得她重要就直说嘛,咱们哥俩什关系,用得着这拐弯抹角吗。”
想来承影为攀关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之前还自称老娘,如今又成兄弟,不知道今后还会变着花样叫出什称呼,真是声声辣耳朵,句句毁三观。
等把她从旁木椅上再度抱起来,小心翼翼放上床铺时候,裴寂下意识低头。
宁宁很轻。
他在此之前对旁人身体印象寥寥无几,无论是儿时流浪途中斗殴,还是拜入师门后同门师兄弟挑衅,遇见人从来都是硬邦邦,哪怕用拳头狠狠砸在他们身上,裴寂也不会心疼分毫。
可当他抱着宁宁,却连丝多余力气也不敢用,放在她肩头手掌软绵绵发着烫,让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无所适从。
怀里小姑娘睡意正浓,身体柔软得像是摸不到骨头,当裴寂站在原地不动时,能听见她浅浅、富有规律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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