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羡子面带微笑,在心里念九九八十遍静心咒,努力让自己不至于拔剑而起,把此人砍成肉渣下饭。天香楼内藏酒众多,其中“九洲春归”最是闻名于世,传说滴滴似仙露,幽香醇正,回味无穷。
楼中侍女为每人都添杯,宁宁上
裴寂因为这个再微小不过动作脊背微僵,屏住呼吸。
“这个……”
宁宁第眼见到它时,便想起原文里关于裴寂童年叙述。那位半疯半狂母亲将他当作负心魔修替罪羊,整日变着法子侮辱打骂,留下不少伤疤。
她摸上去时没想太多,只觉得愤怒和点点难受,等察觉到裴寂身形愣,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多少有些暧昧,声音小好几度,故作镇定地问他:“现在还会疼吗?”
裴寂声音带些喑哑:“不会。”
“裴寂裴寂。”
耳边传来含笑音清脆声线,裴寂冷冷抬眸,见到宁宁侧过脑袋,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怎动不动?怎,夹不起菜啊?”他不明白这句话意思,瞬息之间忽然见她凑上前来,笑眼盈盈地伸出右手:“你看,拿筷子应该像这样——你姿势全错。”
裴寂那位娘亲怎会教他如何拿筷子。
属于女孩清香取代菜肴香气,他时有些局促,放缓呼吸垂下眼睫,学着她手势慢慢调整动作。
“不是这样。”
浔倏地红脸,摸摸自己空瘪钱袋。
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唯有裴寂自始至终没怎出声。
若要说话,这好像是他头回与这多人起吃饭,席间笑声不停。
他早就习惯孤身人,没人愿意接近血脉不纯魔族后裔,裴寂便也渐渐学会刻意疏离,将自己与旁人隔开深深间隙。
久而久之,已经快要忘记与人相处方式。
她仍是低头望着他手指,闻言迅速把这篇章揭过,除长发下耳朵悄悄发烫,没有任何异样:“然后是拇指,要往上撑点——你把筷子拿成这样,很难夹起来什东西。”
裴寂很听话地照做,不露痕迹地将手指闭拢,藏起更多老茧和伤疤:“……嗯。”
“酒酒酒,酒来!”
天羡子与郑薇绮偷看得不亦乐乎,满脸都是笑。唯有贺知洲脑袋灌铁,读不懂气氛,欢欢喜喜地叫道:“真男人谁会好好拿筷子!裴寂你别听宁宁,来,跟师兄们喝酒,今夜不醉不归!”
宁宁闻言匆匆抬起头来,把手从裴寂手指上挪开。
那边几位还在聊得热火朝天,她声线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宁宁伸左手,轻轻按在他瘦削指节上。
然后用小小点力道,带着食指向下移。
在他食指中央有道横亘刀疤,是儿时娘亲怒极拿刀,裴寂无从躲闪,只能抬手接下。
宁宁显然发现那道旧伤,飞快眨眨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拇指,在疤痕上轻轻拂过。
有些酥酥麻麻痒,像电流样划过伤痕。
至于此刻,在这间雅阁里,虽然大家围坐在桌,他却同样是格格不入,游离于众人之外。
少年自厌地皱起眉头,眼底尽是浓郁暗色。
他实在很糟糕,孤僻又嘴拙,连主动和宁宁说句话都做不到。
这个念头让裴寂微微愣。
为什……偏偏会在这种时候想起她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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