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花深更深处,是与灯红酒绿、穷奢极欲截然不同另番景象。
高墙倾颓、房屋渐矮,游龙般长明灯不见踪迹,唯独余下几点孤光,模模糊糊勾勒出栋栋拥挤逼仄房屋轮廓,无不是佝偻又矮小,像极匍匐在地濒死巨人。
再往前走,没纸醉金迷与阵阵欢笑,四周充斥着饭菜油烟味道、坑坑洼洼水沟与墙壁剥落灰屑,有坐在房门前人抬眼望向他们,目光幽暗深沉,恍若泥潭。
像是处贫民窟。
阿卉将他们带入房屋并不出挑,只是被淹没在浓郁黑影中其中座,当大门被吱呀打开,映入眼前,竟足足有五六道影子。
“姑娘不必客气。”
宁宁垂眸瞥去,只见对方手里抱着沓画卷与笔墨。
少女衣着简朴,应该并不是生在能将女儿送入学堂作画富贵之家,在人来人往街道上拿画卷,理应是为卖画赚钱。
卖画作画之人,定会时刻关注街边所有人举动。她心下然,旋即出言发问:“姑娘,你可曾见到名高挑俊朗、身着白衫、腰间挂着剑年轻男人?他应该像是醉酒,神智不太清醒。”
她本来没抱太大希望。
晚将至,天色渐渐黯淡下去,赫赫有名百花深处在光影明灭间,悄无声息露出应有模样。
重重楼阁被灯火映得晶亮如玉砌,花灯盏盏连缀成片,暗红色烛光氤氲在空气里每处角落,风里则裹挟着男男女女笑声,伴随檐角铃铛脆响,宛如溪泉叮当。
她心里始终对郑薇绮放心不下,没有任何观赏景致兴趣,正想着应该如何找到孟诀,忽然望见不远处有两道争执中人影。
那男人像是醉酒,不由分说地拉扯另名少女衣袖,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张脸涨得通红,拼命想要挣脱。
“你放手!”
——房屋狭窄昏暗,里面居然围着餐桌坐年龄不好几个女孩,在见到阿卉推门而入时,纷纷露出惊喜神色。
晃眼望见她和裴寂,便又有些害怕地默不作声。
“她们都和样,是被奶奶收养孩子。”
阿卉轻声解释:“女孩生下来,时常会被丢弃在路边。”
她说着把视线转向餐桌
没想到少女闻言睁圆双眼,将她与裴寂迅速打量番:“你们是他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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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阿卉,那位公子是被奶奶在家门口发现。”
少女带着两人穿过长长巷道,直往百花深处疾步而行,越往里走,身旁绚丽夺目火光就越是黯淡,如同盛大花火逐渐湮灭,只剩下零零星星几点光晕,在房屋之上摇摇欲坠。
宁宁不由得深吸口气,微微张开双唇,却说不出话。
少女气极,连声线也在不断颤抖:“叫人!”
男人怒极反笑:“还装清高?这花街能有什好货色,小爷是看得起你,才——”
他话没说完,身后便有阵凛冽剑气陡然闪过,如星如电,于半空中划出银白亮光,径直砸在男人后颈中央。
宁宁赶时间,没功夫同这种人多费口舌。这击毫不留情,瞬间让他没意识昏昏倒地,引得少女慌忙后退两步,等缓过神来,才匆匆抬头望见他们俩:“多谢……”
她没有灵力,瞧不出究竟是哪位方才用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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