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清甜混杂着茉莉花香，弥散在他唇齿之间，裴寂怔怔看着她，眼眶殷红渐浓。
像是马上就会落下眼泪，叫人看
难受。
“别难过。”
宁宁抬手抚上他后脑勺，将其轻轻向下压，自己则抬头踮起脚尖：“
就在
捏在她脖颈上
右手僵硬又不知所措。
裴寂心乱如麻，呆呆与她四目相对。
“你听说。”
他手上力道终于减退些许，宁宁轻咳几声，努力吸
口气：“你见到景象，不过是魔修为引你入魔，特意布下局——就在这里，没有死掉。”
她说着手指又是动，趁魔气退散间隙抬起右手，指尖几乎触碰到他干涩唇瓣。
那时他孤僻寡言，不懂得如何与他人相处，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值钱礼物，即便想要讨宁宁欢喜，也只能无比笨拙地，将自己编小玩意送给她。
明明是这样毫无价值、不值提东西。
她却认认真真将它们好好留下来。
除她，还有谁会将它们留下来。
心脏用力跳下，传来生生绞痛。
这是对他心里真正“宁宁”说话。
五指本欲更加用力，魔气四合之际，忽然有什
东西，轻轻戳戳他垂落左臂。
——她居然挣脱魔气束缚，虽然只有短短截右手。
他颇为不耐，冷眼垂头。
却在视线下坠瞬间呆住。
，也没办法反抗。
“他是个疯子。”
脑海里系统如此告诉她，用看戏般语气：“真可怕，轮回那多次，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若非天羡子突然出现，不止你，恐怕连那帮魔族都会死在他手中。”
宁宁并不理会，竭力凝聚逐渐涣散意识，将全身力道暗暗汇集。
裴寂面无表情，手掌能感受到她侧颈剧烈跳动脉搏。他心觉有趣，朝那处地方稍用力，引得跟前女孩眼尾泛红。
在那只手里，捏着颗圆润果糖。
“当初在迦兰，看你最喜欢这种糖，便又在集市里买许多。”
她心脏咚咚直跳，目光始终凝视在少年被水汽笼罩眼眸。
宁宁眨眨眼睛，声音带些许喑哑，将糖点点塞进他口中：“还记得它味道吗？”
是甜。
张牙舞爪魔气陡然滞住，如同冬日被寒风侵袭树枝，慌乱垂下枝头。
裴寂大脑片空白。
他眼瞳原本是没有尽头漆黑。
不过转瞬，眼眶突然染层薄红，好似桃花在水中悄然晕开，将水波也映作浅粉。鸦羽样长睫晃，便是水面微漾，自眸底荡出桃花色涟漪。
他近乎于慌乱无措，却又带狂喜地，用破碎且低哑嗓音问她：“宁——宁？”
女孩手苍白得毫无血色，手背血痕处处，沾染薄薄风沙。
而在她手中，赫然握着个小小玩具。
……那是只用草木编成兔子。
他曾在浮屠塔里，送给宁宁兔子。
脖颈之上，修长五指陡然顿住。
她是如此脆弱易碎，皮肤只有薄薄层，能有千万种方式将其破开。
就像在那座沙丘之下，刀尖不过轻轻晃，就有无比刺目血迹溅射出来。
那幅场景历历在目，裴寂眸光更黯。
“……你骗。”
他眼中是浓浓戾气，语气里却携被压制颤抖与委屈：“你说喜欢……要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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