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究竟是个什情况?如果这是小时候裴寂,可他身上伤口分明已经结疤——
宁宁蓦然怔。
莫非裴寂和掌门样,也因识海受损、灵力不畅,突然之间变成小孩模样?
可记忆受损又是怎回事?看他模样,显然已经不记得宁宁姓甚名谁。
“……你别怕。”
哪怕极力抑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微微发抖。
宁宁瞥见他身上结痂旧伤疤,每道位置都无比熟悉。
个怪诞念头涌上脑海,她鬼使神差地唤声:“裴寂?”
男孩又是瑟缩下,把脑袋埋得更低。
……不会吧。
宁宁皱眉,疾步朝床铺靠近,许是听见她脚步声,棉被里人微不可查地轻轻颤——
旋即宁宁将被子掀开,他被日光晃得双眼刺痛,把身体蜷缩更紧,小小团,像弓着虾米。
这竟是个身形瘦弱小男孩。
而且是个……穿着裴寂睡袍小男孩。
披散乌发漆黑如墨,像是许久没有经过修剪,凌乱地铺陈而下,如同崎岖蜿蜒流水幽径。
今天有些奇怪。
昨日送走裘逑古禄两个小朋友后,宁宁同裴寂约好第二天前往望月峰看雪。然而到约定时间,宁宁在门前静候许久,都没见到他影子。
那日雷劫浩荡,她知晓裴寂旧伤未愈,时难免心生忧虑,到他房前敲敲门。
没有人应答,院落里只有漱漱落下雪花,安静得近乎诡异。
宁宁下意识察觉到不妙,从储物袋拿出钥匙,匆匆推门而入。
宁宁见他畏惧触碰,知趣地收回右手:“不会伤害你,你叫‘裴寂’对不对?”
侧躺在床上男孩长睫动。
他仍未弄清楚当下情况,对于他来说,今日发生切都像在做梦。
昨夜娘亲例行惯例地责骂鞭打他,整
“你还记得是谁吗?”
她心跳很快,伸手拂去他侧脸上乌发,当指尖触碰到男孩皮肤时,明显感觉到他颤抖得更加厉害。
迢迢黑发倏然落下,意料之中地,宁宁见到张熟悉脸庞。
小时候裴寂瘦得厉害,脸上见不到丝毫多余肉,差点被饿到脱相。
他五官尚未长开,却已有未来凌厉冷峻轮廓,剑眉英挺、鼻梁高挑,神色则是怯怯,紧紧闭着眼睛,薄唇绷成道直线。
些长发搭在脸上,遮盖他大半面容,透过发丝间缝隙,能见到毫无血色苍白皮肤。
像是脆弱瓷器,稍稍碰就会碎开。
不知道为什,虽然面目被遮掩大半,但这个孩子总带给宁宁股异样熟悉感。她俯身子,尝试着温声开口:“你还好吗?”
男孩垂着眼,没有出声。
裴寂身形修长,对于小孩而言,他衣衫难免过于宽大。男孩纤细脖颈像是只蒙层薄薄皮肉,锁骨露在衣襟之外,嶙峋得过分。
正堂与书房都不见人影,她四下张望,最终来到卧房之前。
裴寂卧房干净整洁,没有任何花里胡哨装饰物作为遮挡,宁宁眼望去,就能把整个空空荡荡空间尽收眼底。
不对,不是“空空荡荡”。
在角落里那张木床上,米白色厚重被褥中,藏匿着团起伏弧度。
像是有什人躺在被子里,可那道体型实在太小,不似裴寂,倒像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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