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摊开手问:“可还有异议啊?”
又是这个问题。
众生间略有骚动,互相对视,以做确认。
总归还是更相信自己些。冯文述仰头道:“先生莫非有异议?请直言。”
宋问道:“异议?若此事分对错,方有异议。可听你们所言,只判真假。”
“这几人便添油加醋上报朝廷。而村民又不知真相,性格冲动,急于进城,对门吏多加推攘。衙令见事情闹大,怕遭追责,便擅报罪名。如此,才有,bao民说。”
冯文述说话语速不慢,却是咬字清楚,逻辑鲜明,思维敏捷。
将前因后果,趟说清楚。
此人善辩。
宋问敲着戒条问道:“那该是谁错?”
宋问进来,皆各自归位,施礼问好。
待她回礼,学子冯文述迫不及待道:“先生,等已经问清楚。”
宋问不慌不忙坐上藤椅:“说。”
冯文述上前步,单手负后,便开口说道:
“那群农户,不过是长安近郊西王村普通百姓。今年春耕之际,如往年种上瓜苗。却不知为何,幼苗尽数枯萎。”
冯文述低头重新思索遍,觉得自己所言并无纰漏,便道:“莫非,说错?”
“不知你们所言是对是错。”宋问紧盯着冯文述道,“可你们所为,错。”
宋问站起来,指着他们道:“错错错!全错!”
冯文述撇嘴,扭过脸行礼道:“是先生说对。等之前多有误解,谢先生提点。”
还是不服。
知道多些,也不足以弥补先前嫌隙。
宋问撑开半阖着眼皮,忽然发出声冷笑,有些渗人。
众生不解。
“不过,这并非他们盘旋城门原因。”
“先前,乡人集钱,向县衙买东直门官道旁摊位,挑些蔬果进城贩卖,赚些生计。如今瓜苗枯萎,原先也不求朝廷补款。村中几人为凑今年税赋,商议后用仅余积蓄,去别处低价收购些,想着担到摊位上卖,也能混些时日。”
“但近日,因为官道狭窄,常有马匹受惊伤人事件,太子殿下便请奏陛下,清道拓宽。如此来,这些摊位,自然不能再留。”
“这原本是好事,不成想却是问题症结。收银子是县衙。清道,却是金吾卫。金吾卫不听他们言语。县衙不予接见。如今真是竹篮打水。田中无粮,积蓄无存,还留几担子蔬果,放到如今,也已是腐烂。血本无归。他们才慌。”
“此时朝廷派营田使去查看情况,不成想那官家人心术不正,要收些银子才肯办事。乡里又确实没钱,他们便坐视不管,还以此威胁,不予拨款。乡里壮汉气不过,才莽撞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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