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学子。”宋问知道他在想什,直接说道:“人最先要学会事情是保持理性,理性意味着克制,这也是种成长。这点别学先生,先生从来是个失败人。所以先生不做官。”
李洵触动道:“先生。”
宋问:“不要为自己没做到事情而感到可惜,因为你还有更多要做事情。”
李洵郑重点头道:“是。”
“你与初见时,已大不相同。你开始静下来。”宋问停下脚步,说道:“其实先生能教你们不多,你们已经快出师。先生期待着有天,能看着你们,独当面前行。”
如果有人注定要用平庸去换取,他宁愿结交三两个朋友。
宋问受伤后,太傅便向陛下求情,撤唐毅禁足令。
而此时科考将至,书院要开学。
宋问绑着条伤手,去书院见自己可爱学生们。
李洵就在门口等着她,看见她过来,惊道:“听闻先生受伤,原来是真?”
“你给,尽是不需要东西。你又为什要留下呢?”
唐毅两手挟着,放到火上。
火焰顺着布向上流窜,直至将它吞噬。唐毅才松开手,看它慢慢燃成灰烬。
“是个平庸人。”唐毅笑道,“但是并不难过。”
他是个平庸人。权势,地位,他羡慕过,但不想迷恋。
唐毅叹口气,将垫在花瓶下面块黄布抽出。
那黄布破旧非常,上面满是被湿泥染上污渍。
他沿着上面缝线撕开,然后走回书桌后面。
那古旧锦布上,写着排字。
长期被水浸泡,笔墨已经晕开,看不大清楚。
安生不少。相信唐清远不会这样苛责他。或许能放他离开长安,叫他自在不少。
时间越久,越多人忘记此事。拼得就是命长。
林唯衍萎靡坐在旁,学着她姿势,仰头沉思。
“没事,与你无关。”宋问安慰道,“不要尽往自己身上揽职责。”
林唯衍:“不想你们出事。”
宋问:“你听谁说?”
李洵:“学生原本还有些奇怪,先生为何与南王世子有些交情,也不敢去问。莫非是有人要对三殿下不利?”
“与南王世子不过在岭南见过面,不算交情。”宋问道,“至于三殿下有危险,这是天两天事吗?”
李洵听他说,时欲言又止:“……”
他确是出于各种考虑,漠视此事,与宋问唐毅保持距离。
他从不羡慕那个高高在上,掌人生死。却反复无常,多疑狠辣男人。
怨恨过,不甘过。
或许这点,才是他父亲留给他。
他走每步,都在畏惧。畏惧自己走上条没有回头路。
他只是个平庸人。
其实就算找到,也没有多大用处。
“直在想你留给什,你要给什,可是直想不明白。”
唐毅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你永远站在前面,然后你倒下。你没有替挡住风雨,但是你挡住去路。”
唐毅最后摸摸那块布。
宋问笑道:“这人,注定命长。”
黑夜如墨。
今夜云层很厚,几乎看不见星辰。
唐毅点灯,来到桌案旁边。将灯放到书桌上,过去关上窗户。
窗前有张天然几,上面摆着两个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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