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在推着他走。时代也在推着他走。他不能停歇。
宋问：“你喜欢读书吗？”
他摇摇头。
“
也不喜欢读书
。喜欢玩儿。”宋问偏头
看，发现他房里散落全是书籍。除
书籍，别无旁物。
他似乎只和这些书籍过活。
毫无血色。眼神中微光闪动，轻声问道：“先生，还有得救吗？”
宋问：“你现在不是已经得救吗？”
学生道：“是说，如果活着，下半辈子，还有得救吗？”
宋问缓出口气，走到他床边坐下，说道：“你只要忘现在这个想法，你就有得救。”
那学生见到她，似乎终于找到个可以说话人。眼泪直接流下来，脸上还在苦笑：“先生，像您这样人，可能理解不。已经很努力，真很努力，可是，读不好书。没有天分。”
宋问笑道：“你比厉害多，都控制不自己，总有三心二意时候。你有这样毅力，又坚持这
久，其实不需要帮助。”
“可是做不到啊。正路，邪道，都走过。把自己走到绝路。”学生低下头，看着被面，以及背面上自己手：“此生仕途已经无望。若是连您也帮不，还有什活下去必要吗？”
“希望天底下人人都有书可读，是因为觉得，读书，识字，人可以过得更好，可以过得更方便。他们会开心。”宋问抬手擦掉他脸上眼泪，说道：“可是，并不认为，天底下人读书，都应该是为入仕。并不这样认为。”
他抬起自己手，因为脱力，有些颤抖。他说：“春寒秋暑，没有刻停下自己手。习字，背书。别人只要念十遍，可要念个百遍才能记住。您说努力是不会白费。可有人努力，就是白费。”
他攥紧自己手心道：“还是叫父亲失望。叫他非常失望。”
学生抬起头道：“先生，您若真如外面说那样神奇，您能救吗？您能点化吗？”
宋问很心痛。
她看见看个将自己逼入绝路青年。可是，这个社会根本没有给他第二条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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