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昭起个大早,似乎准备出门。
景黎趴在木桶里偷偷看他。
昨天事其实给他造成不小心理阴影,导致他现在自
景黎:“……”
这人会不会安慰鱼啊?!
景黎事后回想,可能是每天秦昭读书时候,他总要在木桶边趴着看他,导致这人以为他是对书里内容感兴趣。
他怎会对那种古书感兴趣嘛,文绉绉,他句话也听不明白!
秦昭似乎对这个主意很满意,他用空闲手翻开书页。
景黎确是吓坏。
他把脑袋拱进秦昭指缝间,两侧鱼鳍轻轻张开抱住秦昭手指,这才稍微安心点。
呜呜呜再也不要让他见到那只猫!
自家小鱼这委屈模样看得人着实心疼,可又偏偏可爱得过分,秦昭忍又忍,才没有趁机摸摸那柔软尾鳍。
条鱼这会撒娇,谁受得。
这三年来,如果不是病得爬不起来,他每晚必然会在书案前阅读两个时辰。
听见景黎游动水声,秦昭抬头朝他看过来:“醒?”
“有哪里难受吗?”
小锦鲤摇摇脑袋,整条鱼都蔫蔫。
回来时候秦昭已经帮他检查过,小锦鲤没有受伤,除在泥土里打滚把自己变成条小泥鱼之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
景黎不知道自己是什时候晕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候,他已经回到自己熟悉小木桶里。
外面天色已经黑尽。
书案上点盏晦暗小油灯,秦昭就坐在那微弱光线下,伏案读书。
村里用油灯是食用油,价格并不便宜,烧上整夜少说得花五文钱。五文钱,都能去镇上卖两个素包子。
因此,临溪村大多数村民夜里其实不怎用灯。
他音色有些低哑,语调不疾不徐,读起书来不像私塾先生那样枯燥乏味,有种娓娓道来之感。
读书声中,景黎慢慢抬起头。
都说灯下看美人,秦昭如今大半张脸映在灯火下,长发披散在身后,面部轮廓更为深邃。他那双形状锋利眼眸低垂着,盛满温柔光影,叫人几乎移不开目光。
现在已是深夜,窗外只闻些许虫鸣鸟叫,与屋内低低读书声交织于处。
景黎心绪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秦昭轻咳声,劝慰道:“别怕,那只猫不是村里人养,今日不知怎溜到这里。现在早不知跑哪儿去,以后不会再让它接近你。”
景黎头也不抬,只把尾巴抖抖,算作回应。
秦昭无声地叹口气。
这是真吓到啊。
秦昭想想,又问:“那你想听读会儿书吗?”
至于为什昏迷不醒,多半……是被吓晕。
条鱼被猫叼着路跑这远,确是难为他。
想到这里,秦昭把手伸进水里。
果然,小锦鲤飞快游到他手心里,鱼尾在秦昭掌心轻轻扫过,冰冰凉凉,又有点痒,叫人心都软。
秦昭低声道:“吓坏吧?抱歉,不该把你丢在家里。”
可秦昭不同。
哪怕时到如今境遇,但有几样东西他从不吝啬自己。
是汤药,二是吃食,第三样就是油灯。
前两者是因为他身体虚弱,不得不多上心,而这后者,则是因为他每日都会读书。
借着帮镇上书院修订誊抄书卷机会,秦昭家里从来不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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