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翻身下床,捡起丢在旁外衣穿好,边系衣带边往外走。
裴千越已经在外间桌案前坐下。
桌上还摊着半本尚未装订好
风辞道:“弟子不敢欺瞒城主。”
又是漫长僵持。
片刻后,裴千越忽然轻轻笑下。
那笑音非常低沉,落到风辞耳朵里有点发痒。接着,他松开手,那道如影随形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裴千越道:“具体原因本座会过问萧却,如果证实你说半句谎言,本座定会亲手处置你。”
裴千越:“……”
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就连空气都停滞。
风辞努力在脑中搜刮着这些天除玩蛇之外,还做过什容易让这人生气事。没等他想出来,裴千越先开口。
“你好像忘记第次见面时,本座对你说过话。”裴千越声音冰冷而隐忍,好像正在极力克制着什,这让他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
“那本座便再说遍。”
裴千越又不说话,仿佛是在思索风辞这话真假。
屋子里很暗,裴千越神情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风辞却能感觉到有股无形目光,始终注视着他,寸寸描摹着他轮廓,仿佛审视般。
“本座先前已下令,除萧却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临仙台。”许久,裴千越轻轻开口,“他为何放你进来?”
“可、可能是……”风辞干笑声,“可能是弟子特别会整理屋子吧。”
冰冷气息扑面而来,裴千越忽然倾身,把风辞猛地压回柔软床榻里。
风辞自问有几千年见识,但也从没见过这骇人场面。
他在心里暗骂裴千越不做人,大晚上穿件黑衣服坐在床头还不出声,这要是换个心理脆弱些,恐怕能当场被他吓死。
但他面上不显分毫,平静问:“城主大人怎在这里?”
“本座也想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语调冰冷,冷漠疏离,是熟悉阴阳怪气。
说完,他不再理会风辞,起身往外走。
风辞:“?”
这就放过他?
居然没有把他从床上扔出去,脾气进步啊小黑。
风辞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渐渐习惯这人阴晴不定。
“……别对本座说谎。”
他说得很慢,字顿,声音在这空荡大殿上回荡开。
真奇怪。
风辞在心里想,他未经允许闯进临仙台,睡他床,甚至可能知道他秘密,可裴千越都不在乎。
裴千越生气点居然是,风辞有没有在他面前说谎。
那张俊美脸瞬间近在咫尺。
他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风辞注视着对方紧抿嘴唇,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治好人再气出个好歹来,果断认怂:“弟子知错。”
“错?”裴千越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不带半分情感,“你何错之有?”
风辞:“弟子不该未经允许进入临仙台,不该翻看城主经卷,不该偷用城主浴池,更不该睡城主床!”
裴千越已经彻底清醒。
风辞和软萌可爱、意识不清小蛇呆好几天,时竟有些不习惯他这冷冰冰样子。
但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证明他这几日记忆多半是没。
风辞想想,道:“城主昏睡不醒,萧师兄派弟子前来照顾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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