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光芒褪去。
江慎顿住脚步。
与前几次目睹小狐狸显出人形，或忽然变化成人不同，这是他第
次看见小狐狸完整
化形过程。
少年肤色很白，他神情还有些茫然似，左右看
看，很快看到江慎。
眼神亮起来。
江慎闭闭眼，收敛心神。
这些时日，他越发容易胡思乱想。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江慎无声地叹口气，正想上前。
小狐狸身体忽然泛起道红光。
可他小狐狸，没有丝犹豫，当真就这
点点，靠着从他那里采补来微末修为，重新开始。
是为什呢？
究竟是为什，让他不惜这般代价都要修行飞升。
江慎仰头望向天际。
那九重天之上……到底有什呢？
江慎踩着松软积雪走进树林，林子里静悄悄，除他脚步声和风声，听不见别声响。
小狐狸说过他平日都在哪些地方修炼，不过担心打扰到他，江慎很少会去寻他。
他在林中走会儿，很快在片空地上找到熟悉那抹鲜红。
小狐狸蹲坐在雪地里，阖着眼眸，身上已经落满雪。
可他依旧动不动，好像并未察觉到似。
月有余，险些连这重要日子都忘记。
他没急着管那包元宵，而是先将信展开。
信上只有四个字。
——鱼已上钩。
小鸟们在他脚边叽叽喳喳叫成片，江慎轻轻笑下，转身回到洞府。先将信纸投入火中烧毁，又取些果子出来分给那群小家伙。
山野间空濛雪色，都被他眼底那点笑意衬得黯然失色。
“江慎，
筑基！”少年喊他，“可以化形！”
江慎没有回答，他注视着少年，视线从他脸上，缓慢移到他身后。
少
那光芒很柔和，在小狐狸周身汇成道浅浅光晕，将他完全包裹起来。
光影之中，小狐狸身形开始慢慢变化。
那是个少年。
仿佛胎儿新生般，他身体在光晕中蜷缩着，纤细手臂环着膝盖，头乌黑长发在风雪中飘散开。
接着，少年从手臂间抬起头，眨眨眼睛。
江慎心中忽然有种古怪感觉。
出身皇室，他从小就明白个道理，想要，要自己争取。只要他足够强大，这普天之下，没有什是他得不到，切都将为他所掌控。
可来到这里他才发现，他无法掌控东西，太多。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雪落得比方才更大，纷纷扬扬雪花从天边散落下来，小狐狸半个身子都已经被盖在雪地里。
江慎停下脚步。
他认识小狐狸这长时间，还是第次见他这认真模样。小狐狸总在口中念叨着要修炼，要飞升，好像修行飞升，在他眼里点都不困难。
可怎会不困难？
寻常妖族要修炼上百年方能化作人形，飞升，更不知要花上多少个百年。
数百年修行毁于旦，如今切从头再来，换做是江慎，他恐怕做不到这轻易就接受。
“今日不必回信，去吧。”江慎道。
小山雀又是叽叽喳喳转述通，带着它小弟们飞走。
江慎目视那群小鸟离开，才将视线投向林中。
天色不早，该叫小狐狸回来吃元宵.
出门时候，长鸣山里又下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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