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皇叔也这说。”崇宣帝笑笑,“他前些天还传折子,说要造船出海替寻医,把年纪,竟会折腾。”
两人说会儿话,崇宣帝精神好些,便让江慎扶他起来,命人传膳。
重病之人素来没什胃口,崇宣帝没吃几口,又道:“半月后就是春闱,朕现在是没精神管,打算全权交由你负责,你意下如何?”
江慎动作顿。
当朝推行科举制,春闱每三年次,是朝中选拔*员唯途径。
江慎:“可以试。”
崇宣帝好像早就猜到他会这说,平静道:“那便去试吧。你想怎做就怎做,朕不插手。”
江慎:“多谢父皇。”
崇宣帝摆摆手,还想再说什,却忽然口气没顺下来,剧烈呛咳起来。
江慎连忙上前帮他顺气。
都说皇室亲缘淡薄,崇宣帝年轻时操劳政务,对自己这几位子嗣关注不多。
因此,江慎对他这位父亲其实没什特殊感情。
直到几年前皇后因病离世,崇宣帝悲痛万分,时不时召江慎来到身边,聊以慰藉,父子两人关系才好些。
这两年又因卧病在床,便更加依赖亲缘。
“朕听说,李宏中在祖庙放火想害你。”崇宣帝说话时中气不足,有点喘,“没被吓着吧?”
着他上圣上给他准备车辇,往乾清宫去.
当今圣上自生病后便很少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和日常起居皆在乾清宫。
江慎踏入殿内,率先闻到,便是股浓郁草药味。
圣上正在喝药。
当朝年号为崇宣,当今圣上便为崇宣帝。
当今圣上身体欠佳,朝堂之上早有议论,圣上多半会将今年春闱交由旁人负责。
但这个人是谁,圣上此前直没有明确表过态。
因为这并不只是负责场考试这简单。
春闱考试是朝堂任用人才唯机会,对于朝堂内派系竞争来说,哪个派系能主持这场春闱,派系势力将得到极
他这咳便许久没停得下来,待咳嗽止后,唇边甚至染上几分血色。
江慎蹙眉:“换这新药之后,父皇病情怎还严重,不如再让儿臣去民间——”
崇宣帝抬起手,止他话。
他接过帕子擦擦嘴角,轻笑:“哪是药问题,这人不行,你就是找到仙丹妙药也救不回来。”
江慎道:“父皇前两年还身体强健,不过是暂时没找到良方,哪有治不道理。”
“没有。”江慎答道,“让父皇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崇宣帝悠悠叹口气,还是那副温和语气,“人已经押回来吧,你想怎处置?朕诛他九族?”
江慎没有急着回答。
他从内侍小太监手里接过药碗,半跪在床前喂崇宣帝喝完药,又取过丝帕替他擦擦唇角,才道:“儿臣希望父皇能将此事交由儿臣处理。”
崇宣帝问:“你是觉得,那李宏中背后还能再挖出人来?”
崇宣帝模样生得不错,哪怕如今面容上多几分老态,精神也有些憔悴,仍然能瞧得出年轻时丰神俊逸。
他是江慎六岁时当上皇帝,称帝至今还不到二十年,年纪其实不算太大。
就连那点老态,都是这些年卧病在床折腾出来。
见江慎进来,他朝江慎招招手:“过来吧。”
江慎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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