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也直起身，望向崇宣帝：“父皇请三思。”
谁都知道，当朝太子殿下在圣上面前从来表现得都是
副孝顺懂事
模样，几乎没有违背过圣上话。
这大概是他这些年第次顶撞崇宣帝。
寝殿内时寂静，片刻后，淑贵妃忽然开口
：“陛下，您就别吓唬他们。”
她掩口笑笑，温声细语道：“真难得，臣妾看着太子殿下长大，还是头次见他这
着急。”
黎阮应道：“嗯，愿意。”
“杖责可是很疼。”崇宣帝语调很缓慢，“有些和你年纪般大，身体比你结识很多小太监，受那杖责之后，都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你受得住吗？”
黎阮面不改色：“
不怕疼。”
说完就被江慎拽下，江慎压低声音：“别胡闹。”
黎阮抬起头。
江慎在回来路上就和他说过，见到皇帝之后，让他句话也别说，江慎会替他解决。
可是他没想到，惩罚竟然会这严重。
江慎自然知道宫规，对此早有预料，听言连眸光都没动下。可身旁少年却忽然说话：“陛下，您还是罚吧。”
江慎怔，转头看他。
还灯火通明。黎阮被江慎牵着走进去时，眼便看见前方卧榻上人。
圣上穿件暗紫色里衣，依靠在卧榻上，身旁还跟个年轻美艳妇人。
便是淑贵妃。
可黎阮没怎关注那妇人，视线落到崇宣帝身上，略微皱皱眉。
直到江慎轻轻拉他，他才回过神来，与江慎起俯身跪拜，朝崇宣帝磕个头。
江慎抬眼看向她，那美貌年轻妇人坐在龙榻边，神情闲适。
紧蹙眉宇点点舒展开。
崇宣帝却有点不悦：“不是说好
黎阮：“……没有胡闹。”
这话说出来有几分给自己鼓劲意思。如果黎阮法力还在全盛，直接施法护住自己，挨顿打下来是可以点也不疼。
但现在嘛……
疼就疼，反正不能让江慎替他挨打。
上方，崇宣帝笑起来：“瞧着弱不禁风，倒是个重性情，那……就依你？”
少年还跪在他身边，但已经直起脊背。他仰头望向前方崇宣帝，脸上没有方才装出来那副畏首畏尾模样，认真道：“是求太子殿下带出去，不能让他替受罚，这样不公平。”
黎阮想法很简单。
凡人那点惩罚手段对他来说其实不会带来多少伤害，只要不被人赶出宫去，罚他什都可以。
但这件事开始是他闹出来，他不能全然江慎替他扛着。
江慎眉宇蹙起，听见崇宣帝问：“你说，你愿意受罚？”
江慎道：“父皇，儿臣前来请罪。”
崇宣帝今日精神瞧着确不错，在淑贵妃搀扶下坐起来，说话时依旧是那副温和语气：“你何罪之有？”
江慎说出早准备好说辞：“……他介平民，不懂宫中规矩，儿臣念他思念父母，才偷偷将人送出宫去。父皇若要责罚，便罚吧。”
“原来是送出宫，难怪淑贵妃让人去东宫传召，却跑个空。”崇宣帝悠悠道，“淑贵妃，后宫事务皆是由你来管，以你所见，太子这罪该怎罚？”
“回陛下。”淑贵妃道，“根据宫规，私自出宫，当罚杖责三十，禁足月，扣三月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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