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时间再多想下去，因为窗户外头忽然传来
轻微
响动。
笃笃笃，像是有什
东西在啄动窗框。
黎阮眨眨眼，感觉到搂着自己那具身体动动，像是被惊扰
般，好像即将醒过来。他连忙施法，下刻，黎阮身形化作道青烟从江慎怀里飞出，在对方手臂将要落空瞬间，还塞个柔软抱枕入他怀里。
江慎无知无觉抱住软枕，黎阮则悄然飘向窗外。
寝殿外，只深灰色小山雀站在窗台上，正奋力地啄着窗框。刚啄没两下，只手忽然从身后伸出，将它抓起来。
修行入定，日子久，就连心跳和呼吸都会在漫长岁月里变得平稳，很难再产生什波动。
可是昨天晚上，他心跳忽然变得好快呀。
尤其是江慎把手按上去时候，仿佛如果他不做点什，心脏马上就会从胸口跃出来。
黎阮悄然抬起手，按在自己心口。
为什会忽然变成这样呢？
凡人命数，不过是写在命盘之上句句谶语，或平坦，或坎坷，两句话就能概括人生。可是真落到每个人身上，却是那沉重。
背负着这普天之下最好天命，其实也不定是件好事。
江慎未必真想当这个皇帝，可当今圣上身体那样虚弱，周围又是群狼环伺，这天下他不来管，还有谁能管呢？
他或许没有那在乎权势，可他在乎黎民百姓，在乎这个江山能否稳定。
这是性格所向，也是上天早就给他安排好命数。
天再哄。
可小狐狸好像坚决不想再面对他，任凭江慎怎哄都把自己埋在他怀里不肯动弹。江慎别无他法，只能收好他落下衣物，抱着这只因为腹部鼓胀显得比以前更圆小狐狸，回寝宫。
到寝宫也不肯变回来，让太子殿下时隔数月，又只能抱着只狐狸入睡。
以后不能再把人逗得这厉害。
临睡前，江慎无奈地想.
“啾啾——！”小山雀被吓跳，尖锐地叫起来。
“嘘。”黎阮连忙抬手按在唇边，压低声音，“你再叫要把江慎吵醒。”
除与江慎双修时候，黎阮还从没有感觉过昨晚那样急促心跳。可那种感觉，又与双修全然不同。他心中没有欲念，没有渴求，更没有被本能操控。
只有……欢喜。
那种无法为人所控制，也无法解释欢喜。
黎阮抿抿唇。
这种感觉，是什呢？
他昨天还是应该好好哄哄他。
黎阮在心里想。
江慎这累，他为什不好好哄他呢？
黎阮把脑袋靠在江慎胸膛上，对方心跳平稳而有力，下下，很有节奏敲打着。
妖族心和凡人是不同。
翌日，黎阮又是在江慎怀里醒过来。
他已经变回人型模样，大约是原型身体太沉，他在睡梦中选择让自己更舒服方式。江慎还熟睡着，他侧躺在床榻外侧，只手搭在黎阮腰间，另只手揽住黎阮肩膀。
江慎睡觉时总喜欢这样抱着黎阮，把他整个搂进怀里，好像身体每寸都在在他掌控之中，动不，逃不开。黎阮能感觉到对方平稳呼吸就喷洒在自己头顶，可他不想弄醒他，因此也不敢乱动。
江慎真很累。
他平时很少表现出来，但黎阮是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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