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来行宫到现在,已经又过快有个月。
黎阮当初是在被诊出脉象第六个月时生下崽崽,再加上崽崽出生这近四个月时间,已经是怀胎十月。
再不化形,
在行宫内切动物,遇见后不得捕捉,不得无礼,当然,也不得投喂。
江慎和黎阮在行宫住得岁月静好,京城那边,局势却严峻得多。
病好之后崇宣帝改往日作风,行事果决狠辣,不留情面。在他告病这两年间,凡有过异心或站错队朝臣,被他罢官罢官,处死处死。
时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生怕那把悬于头顶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可崇宣帝处置所有人,唯独没有动相国。
江慎笑起来,撕下另条鸡腿,也跟着就这咬口。
他们身边,小崽子抱着装肉糜小碗,吃得整颗脑袋都埋进碗里,尾巴还在身后来回摇晃.
幸运是,崽崽对新家适应得很好。
去行宫第日,就好奇地趴在窗户打量外面,再两三日之后,已经敢爬树上房,追着那只胖嘟嘟小白猫满行宫跑。
至于为什是追着,自然还是因为小白太过胆小。
走是要走,但辛苦捕来猎物也是要享受。
江慎把那两只野鸡处理番,挑肉质最嫩部分煮熟撕碎,喂给今天大功臣。小崽子头次吃上自己猎来食物,高兴得在原地打个滚,恨不得再出去猎上几只。
看得黎阮都有些担心,不知崽崽去人间生活会不会不习惯。
江慎瞧出他担忧,安抚道:“没关系,如果他不喜欢,们再回来就是。”
他本非贪图享乐之人,住在哪里对他来说没有差别。
他像是名狡猾至极猎人,点点斩去猎物手足,剥夺猎物反抗能力,就是不肯给他个痛快。
“这是等着他自己造反呢。”行宫内,江慎放下京城来信,轻笑声。
说这话时,黎阮正抱着崽崽坐在堂下。
他手里拿着块糕点,举起来悬于小狐狸幼崽脑袋上,正在逗他:“想吃吗?你学会化形就给你吃,教过你,把真气凝起来。”
幼崽蹲在他腿上,眼巴巴地望着那块糕点,苦恼地摇尾巴。
就算黎阮和她说无数次,崽崽只是喜欢她,想和她玩,她还是无法克制妖族本能对大妖畏惧。
崽崽现在身体长大点,已经不再像刚出生那样是颗小绒球。
他身上绒毛变得更为丰满,尾巴长而蓬松,远远瞧着仿佛是只小松鼠。
以至于那段时日,黎阮进出膳房还能听见下人小声议论,说是瞧见行宫里有只红色松鼠,厉害得很,天天追着猫跑。
为此,江慎还特意下令,说这行宫承天子福泽,万物生而有灵。
只要能与他小狐狸在起就好。
剩余鸡肉被江慎放在火堆旁烤熟,他撕下条鸡腿,取过调料正想撒上去,却被身边人忽然伸出手,将那鸡腿夺过去。
黎阮拿着那尚未调味过鸡腿,咬大口:“觉得这样就很好。”
他与江慎见面第日,江慎就是这样烤鸡腿给他吃。那时他们没有从山下买来调料,但黎阮却觉得那是他此生吃过最好吃东西。
就算现在吃过这多好吃,黎阮仍然最喜欢当初江慎烤给他那只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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