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许久,秦绥之才放开她。
抬眸间,苏菱看清他眼中布满血丝。
秦绥之低头柔声道:“阿婈,那朱泽接近你本就目不纯,你为何不肯信?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你这辈子就毁。”
阿婈。
苏菱知道秦绥之不是在叫自己,可这瞬间,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苏淮安。
秦望升迁太史令不足半年,再加之身份不显,想来是未曾见过她……先皇后。
他根本想象不到,这张脸若是进宫,会掀起怎样轩然大波。
正想着,内室门“嘭”地声就被人推开。
苏菱眉头微蹙,回身去看——
只见位身着玄色长袍,面如冠玉少年郎,出现在她眼前。
语气柔,就像昨天样。
秦婈被养得骄纵任性,无法无天,很多事秦望都决定睁只眼闭只眼,但在大选之际,与个商户之子私底下生情谊,还寻死觅活,非他不嫁。
秦望便不能坐视不理。
昨日,他已忍到极限。
捋顺秦家这些事,苏菱抬手揉下眉心。
,秦望在老太太面前起誓样。
姜岚月看着哀哀欲绝秦婈,缓缓勾起嘴角。
当日仇,她终于报。
条人命,你若问姜岚月后悔过吗?
她定然答否。
她兄长,从前也是这样唤自己。
秦绥之握握拳,神色间全是溃败,声音发颤,“他就那般好,为和他在起,你连都舍得扔下?”
短暂对视后,他大步上前,双手握住苏菱肩膀,然后抱住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苏菱下意识去躲,可奈何少年抱格外紧,根本挣脱不开。
她知道这人是谁。
他是秦婈胞兄,秦绥之。
自打秦绥之断科举之路,便接手温家在迁安生意,看这风尘仆仆样子,应是在得知秦婈饮毒自尽后,特意赶回来。
这位秦家女,可真是被那小姜氏耍团团转。
她若是继续和那朱姓男子见面,接下来必生事端,秦望不会拿自己仕途开玩笑,真出事,他只能让秦家另个女儿秦蓉,代替她入宫。
真到那时,小姜氏便是不能扶正也得扶正。
苏菱起身推开支摘窗,瞧眼外面圆月,嘲讽般地勾下唇角。
延熙四年,后宫大选。还真是天意弄人。
在她眼里,这后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能者居上,人过好不好,全凭自己本事。
像温双华这样女子肯为男人付出切女子,又能唤来什呢?
温双华病逝后,秦望再没对秦绥之和秦婈发过脾气,愧疚二字如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秦婈性子和温双华如出辙,她把母亲死和兄长前途全算在姜岚月母女身上,乃至秦望,父女情分早就分崩离析。
秦婈不止次在姜岚月面前掀桌子,大骂她是狐狸精,害死她娘,也不止次伸手打庶妹秦蓉。每每秦望准备教训她,姜岚月都会抚着秦望胸膛说,“大姑娘年岁尚浅,还不懂事,夫人走后,妾身总能瞧见她偷偷躲在屋里哭……说到底,这不还都是妾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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