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儿家心思难猜,着实没错。
她在等他问为何,又在等着他反驳。
可萧聿只对她笑下。
他眉眼尽是风华,望着你时,好似真有几分若水三千只取瓢肆意。
萧聿带着她逛御花园。
御花园中处处成景,景随步移。
苍松翠柏、琼楼玉宇、石间池畔。
坤宁宫、咸福宫、长春宫、景仁宫、永和宫、钟粹宫,明明处处都美不胜收,可她偏偏觉得,这偌大皇宫内廷,空旷又清冷。
走过千秋亭,便能瞧见储秀宫。
秀女们随着宫娥朝御东南行进,身边皆是窃窃私语声。
“张姐姐可参加过宫宴?可曾见过皇上?”
着青衣女子红着脸道:“远远……见过回。”
另位道:“何时?”
青衣女子道:“去年秋狝。”
这无疑是在打太后脸。
再加之皇帝本就不是太后亲生,宫里宫外谈起此事,大多都是三缄其口。
康嬷嬷看着楚太后抿起嘴角,谨慎道:“陛下仁孝,每隔日便会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想来……”
“他那仁孝是做给世人看!”楚太后高声打断康嬷嬷话,“仁孝?他若是真仁孝,会如此打压楚家吗?登基不过三年,似狼般地夺权,礼部、都察院、翰林院,哪里还有楚家位置!看他根本是想学高祖!”
大周高祖,刚登基便不遗余力地打压世家权贵,为防世家做大、外戚干政,甚至连皇后都封位身份低微民家女。
女怕是都在这儿。
康嬷嬷面给太后揉着肩膀,面道:“宫里冷清好阵,这下算是热闹。”
“只是各家如此殷勤,皇帝却未必领情。”太后又看遍这些女郎名字,喃喃道:“他早不是三年前皇帝,这些女郎便是入宫,怕也是要失望。”
康嬷嬷道:“但好歹,陛下这回是同意选秀。”
楚太后道:“若不是大皇子生怪病,三年不曾开口说话,此番大选,他未必能点头。”
两个人身影被夕阳拉很长。
苏菱抬手用指腹抚下新帝冠服上是蟠圆龙纹。很轻。
萧聿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道:“皇后在想什?”
苏菱仰头同他对视,心跳稍快,攥紧拳头。
她故作随意道:“总觉得这宫里有些空旷,也不知以后人多,会不会热闹些……”
提起秋狝,几位姑娘不约而同地想起围猎场上箭法精准帝王。
萧聿乃是武将出身,展臂拉弓时英武模样,叫人见之难忘。
她们相互耳语,面颊绯红。
秦婈看着那张张娇靥,渐渐出神——
延熙元年,封后大典过后。
康嬷嬷肩膀颤,立马道:“是奴婢失言。”
这夜很长。
储秀宫三百名秀女谁也睡不安生,呼气深浅不,待天空泛起鱼肚白,大家眼神又与昨日多几分不同。
马上就要面圣。
殿选位置设在御花园绛雪轩。
提起大皇子三个字,康嬷嬷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三年前,皇后崩逝,帝王迁怒于后宫。
皇长子萧韫养在哪儿,便成问题。
世人都以为皇帝会把大皇子送到太后膝下来养,却不想皇帝竟把大皇子送到长宁长公主生母孙太妃那儿去。
本该养在慈宁宫皇子送到寿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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