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彷如退潮,瞬间归于平静。
他看很清楚,她这是不愿意。
这床笫之事,于男人来说,喜欢是种滋味,不喜欢也可以是种滋味。乖顺是种滋味,不乖顺也是种滋味。
甚至关灯,都可以不知道身下人是谁。
欢愉就行。
可没收用过女子萧三郎,半点不懂疼人,再加之他性子本就冷,手上力度还不轻,苏菱很快就害怕。
男人体魄巍峨如山,桎梏着她手腕,压得她无法喘息。
好疼,哪里都疼。
苏菱闭上眼,拽着被角,心道:阿菱,阿菱、你忍忍,这好歹是你日后夫君,不是什恶人。
嬷嬷说,就疼个晚上,忍忍就过去。
苏菱怔,她好似从这双幽邃不见底眸中,窥伺到种平静欲望。
欲望本该不受控,可落在他眼中却显得游刃有余。
她不像她妻子,反倒是像他手里棋子。
苏菱呼吸比方才快些,强装镇定道:“没躲,是殿下手凉。”
见她如此说,他便直接将手滑到她腰际。
她到底还是嫁给他……
炷香接着炷香。
宾客逐渐散去,萧聿朝内室走去,守门女史轻轻开口:“奴婢给王爷请安。”
男人淡淡回句:“免礼。”
瞬间,她心跳声比外面橐橐而至脚步声更快。
嫡长女,竟生这般好看。
靡颜腻理,眉目如画。
饶是从不沉迷女色萧聿,都不由多看两眼。
饮完合卺酒,喜娘各剪二人缕头发,系好,放入桃木色匣中,笑道:“恭喜王爷王妃,礼成。”
礼成,萧聿要去外头招呼宾客。
可她不行,这是晋王妃。
他没法强着她来。
萧聿看着她背脊,不由想起杨堤截下何子宸写给她信,封接着封,连他看都承认,确是情真意切。
他心道:你就这喜欢何子宸?喜欢到新婚夜都不装下?
苏菱哭花脸,自知丢脸,
泪意翻滚之际,他好似还掐她下。
掐哪,她也不知道,反正个没崩住,眼泪簌簌就落下来。
隐忍抽泣声犹如道雷劈在萧聿身上。
他放下她腿,抽身,扳过她下巴,问:“你哭什?”
苏菱小声道:“没事。”
苏菱整个人颤下,也没躲。
她人跟她目光样,都在同眼前男人较着劲。
萧聿勾下唇角,个翻身,将她压在榻上。
饶是他半点不喜欢苏家女,可手心里玉软花柔,还是令他眼热几分。
洞房花烛夜,本该是软语低吟,柔情肆意。
他朝她走来,撩袍坐在她身侧。
四目相对,苏菱攥紧袖口。
萧聿替她拆下发簪,指腹划过细白脖颈时,苏菱不由瑟缩下,她躲,男人从鼻尖逸出声轻笑。
他手停留在她颈后,有搭没搭地摩挲着。
“你躲什?”他看着她道。
他低头看眼苏家女白皙小手,握下,道:“等回来。”
他人走,苏菱左手抠着右手,耳畔全都是那日在庆丰楼听到话。
“能拉拢镇国公是好,可苏家女名声不佳,与何子宸牵扯不清,这终是个麻烦事。”
“麻烦又如何?苏景北又没有其他女儿。”
苏菱脑子乱成片,身子也跟着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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