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寿安宫闭宫门,只有秦婈和长公主在里头伺候。
长宁长公主恨不得不眠不休,太妃上吐下泻,她也不假于人手。
太妃若是阖眼休息,她就在旁睡下。
可大家心里都知道,太妃身体半点没
太妃拍拍她背,笑话她:“还尽孝呢,只盼你别闯下大祸。”
长宁抬眸道:“母妃放心,心里有数。”
“你在骊山,还好吗?”
长宁点头,“自然好,骊山青山绿水环绕,女儿病已好许多。”
太妃看着自家小公主眼睛,忽然悲上心头。
在众人炙热注视下,秦婈垂眸看着碗里桂鱼,犹豫半晌,到底还是伸筷子。
口接着口,给皇帝心都吃碎。
散席之前,太妃突然又咳起来,长宁长公主低头看着太妃死死攥在手里帕子,眼眶倏然红。
——
亥时刻,寿安宫内。
太妃意思是:大皇子从前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
楚太后然笑,“这是好事、好事。”
后宫嫔妃们看萧韫眼神彻底变。
她们心里清二楚,皇长子若无哑疾,那便是另番天地。
萧聿对盛公公道:“给长公主赐座。”
萧韫小声道:“这是,姑姑吗?”
大皇子有哑疾,这是阖宫上下默认事,眼下突然开口,众人自然是惊舌桥不下。
殿中央小太监手腕抖,差点没将江南烟雨图掉在地上。
楚太后用余光扫过面容平静皇帝和秦婕妤,暗暗攥紧手上佛珠。
心中然,原来他们早就知道。
这是先帝最疼爱小女儿,真正天之骄女,她或嗔或怒,或喜或悲,都带着女儿家独有娇憨,绝不该是今日这般。
即便掩饰再好,可岁月带来所有磨难,都会在脸上留下不可抹去痕迹。
她曾以为她小公主会生无忧,直到她遇见苏淮安。
太妃低头叹口气。
谁能想到,先帝双儿女,都栽在苏家兄妹手上。
太医院院宁晟否给太妃诊过脉,长宁泪珠子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她跪坐在太妃身边道,颤着嗓子道:“此番若非皇兄叫回来,母妃打算瞒到什时候?”
太妃看着她道:“阿妤。”
太妃抬手抚着她脸,柔声道:“阿妤,人或早或晚,都得走这遭。”是人都有。
长宁长公主直摇头,她将头埋在太妃膝盖上,含着哭腔道:“可您给信上,明明不是这样说,阿妤还没在母妃身边尽孝……”
长宁长公主坐到太妃身侧,抬头,刚好同秦婈对上眼,她杏眸瞪圆,咳两声道:“皇嫂?”
对这种反应,众人已经见怪不怪。
太妃拽住长宁袖口,低头耳语几句,长宁低声道:“可这也……”太像。
家宴继续进行,听琴观舞,其乐融融。
萧聿时不时就要看秦婈眼,目光坦荡露骨,可谓是丝毫不避讳。
怪不得太妃那般护着她,怪不得皇帝会封她为婕妤。
楚太后看向太妃,若无其事道:“韫儿这是……”
孙太妃颔首道:“他这两日也不知怎,居然肯开口,臣妾正要跟您说这事,就被大皇子抢先。”
瞧瞧,这便是太妃说话本事。
“居然肯开口。”和“居然开口。”这两句话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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