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句结束语。
苏菱脚趾在绣鞋里蜷蜷,瞥眼更漏,心道:这都亥时三刻,他不是该去书房吗?怎还在这儿?
苏菱正思忖着他什时候会走,萧聿突然解开身上大氅,大有副要歇在长
屋里温度骤降。
苏菱犹豫片刻,道:“殿下从成州回来?”
萧聿“嗯”声。
言毕,又是阵沉默,扶莺头皮隐隐发麻,便悄悄退下。
萧聿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坐在苏菱身侧,以拳抵唇,轻咳声道:“这个月来,府里可还好?”
他喝口茶,侧眸看向窗外。
秦安酒楼位置绝佳,从四楼支摘窗望出去,水马龙尽头,刚好是那座威严壮阔宫殿。
无边欲望和权利在雕梁画栋之间交错。
这桩婚事,她不如意,他也不如意。
但世间本就不可能万事皆如人意。
旁不好说,但夫妻之间,沉默往往比争执更严重。
杨堤犹豫半晌道:“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聿道:“你说便是。”
杨堤道:“如今陛下身体大不如前,京中显然已经有人坐不住,若最后真像万庆年间那样,闹得满京腥风血雨,殿下定然要借苏家力。”
“苏家手里不仅有大周最强兵。”杨堤缓口气,又接着道:“苏淮安年少有为,进内阁不过是迟早事,这样桩婚事,成王算计多年也失算,难不成殿下还真打算给王妃纸休书吗?这岂不是背离殿下初衷?”
旦实行改土归流,就等于取消世袭制度,再度把权利交回朝廷手中。
陆则道:“此事……殿下是如何想?”
萧聿不紧不慢道:“放多年权利想收回来,没那容易,前两年印江县惨案,就是最好例子。”
杨堤插话道:“可宿州土司怎着也比印江县那些人好管教,况且殿下此番是带兵去,想必他们也不敢做太过分。”
萧聿递给陆则份名单,道:“言清,这两日都察院事多,脱不开身,你替去查下这两个人。”
突如其来关心,不仅没缓和这寒冬腊月氛围,反而更尴尬。
苏菱攥住袖口,恭敬答:“殿下放心,府内切安好。”
又是无言。
萧聿看着她道:“吃饭吗?”
苏菱避开他目光,轻声道:“谢殿下关心,已是用过。”
萧聿当夜便回晋王府。
穿过垂花门,直奔长恩堂而去。
苏菱本来和扶莺在屋里有说有笑,见到他,笑意立马停在嘴角,慢慢收敛。
十月初,晋王被派去成州处理桩贪污案。
至今,两人已是很久未见。
“殿下若不稳住王妃,苏家父子又怎会真心实意地为殿下做事?”
杨堤就差说:您为大业,就算是骗她,又有何不可?
陆则给杨堤倒杯水,以表赞同。
言尽于此,也就不必再多言。
萧聿也知道孰轻孰重。
陆则低头看看,道:“殿下放心,两日之内,定把消息送到晋王府去。”
提到晋王府,萧聿又是沉默。
陆则揉揉眉心,与杨堤对视眼。
他们知道,晋王殿下这沉默,不是因为朝中事,而是因为晋王妃。
近几个月来,晋王和晋王妃虽不再如最初那般争执不休,但却有几分桥归桥、路归路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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