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要作甚……
茫然时,耳畔响起句话,那是父亲教苏淮安读兵书时,她在旁吃葡萄时听到。
苏景北说:“景明,总是防守并非是好事,有时攻击才是最上乘防守。”
说罢,父亲还拿书卷敲她脑袋,“阿菱,记住吗?”
装睡不成,秦婈便翻过身,与他对视,脸上露出嫔妃该有羞涩,小心翼翼地唤声“陛下。”
二人再度回到榻上。
秦婈心里惴惴不安,依旧难眠,想着不如装睡算,她不睡,他们也就不会做梦。
不做梦,他便能少疑她两分。
她纹丝不动,呼吸极浅,佯装入睡。
然,半个时辰过后,他翻个身,男人灼热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秦婈低头看,面颊刷地下就红。
她何止是走三步,棋盘上到处都是白色棋子。
对面男人再度开口:“方才想什呢?”
秦婈连连咳嗽,道:“臣妾、臣妾……这两日被吓着,有些走神……还望陛下恕罪。”
“朕没怪罪你。”
思及此,秦婈终于顿悟,到底是何处诡异。
像他这样连神佛都不信人,明明怀疑自己,却没有大动干戈地查她,他每次对她试探,就像是……希望她承认。
就像是在等她承认。
此刻就更诡异。
便是他俩最情浓时候,他也没这般耐心哄自己下棋玩。
以他性子,旦起疑,定会将自己查个底朝天。
她是见过萧聿办案,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事情做得再干净,总是有漏洞可寻。
比如她买戏子回府事,这动静闹得不小,庆丰楼那些看热闹人不知她是谁,但庄生却是清二楚。
她甚至做好萧聿把朱泽和四月抓到她面前,质问她是不是*细准备。
然后再接再厉,又往前步,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用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过语气,柔声细语道:“陛下为何待臣妾这般好?”
男人眼中再无失望之色,也没推开她,而是抬手抚抚她细软头发。
男人薄唇微抿,心道:忘也好,倘若你记得切,就不会这般想。
——
秦婈不由僵住。
萧聿轻声道:“若实在害怕,搬去景仁宫去如何?”
他声音还是如既往冷,但说出来话,便是个木头人,也能听出其柔情来。
帝王柔情,哪怕只有时半刻,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
可秦婈却被他温度灼浑身发颤。
秦婈道:“那不然……重来回?”
萧聿搓下指尖,似乎是在想她话。
他将棋子掷回棋篓,对她道:“若是累,就歇吧。”
秦婈自然应是。
她看着他背影,懊悔地揉揉眉心。
难道他真发现?
他这是故意引诱她上钩,让她放松警惕?
她思绪乱飞,百思不得其解时,被男人声轻笑打断。
秦婈蓦地抬头,对上他含笑瞳仁。
“朕说让你三步。”萧聿瞥眼棋盘,道:“可你也太不讲道理。”
抵死不承认说辞,她都想好。
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倘若宫外之事,能如计划那般侥幸躲过,那宫里呢?
帝王连连做怪梦,不说该立马找道士来做法,最起码,他该去其他宫里睡几回吧。
他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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