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即将为人父喜悦,他点都不比她少。
那是他盼好多年长子。
秦婈道:“大皇子性子乖巧,臣妾不累。”
他们说着话,萧韫目光却落在桌下,他爹娘手上,眨眨眼。
尚膳局陆续送膳食进来。
皇上在这,秦婈自然不能眼里只有儿子,所以她目光大多还是放在那人身上。这让萧聿莫名受用,他抚下她肩膀,“先用膳。”
萧聿看着她俩吃饭模样,忽然想起她刚有孕那时——
傍晚时分,景仁宫主院里正是片其乐融融,秦婈就听外面齐声道:“奴才给陛下请安。”
秦婈嘴角微僵。
她小声叹口气,拉着萧韫走到门口,柔声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萧韫也规规矩矩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萧聿看着他俩,心间仿佛有热流划过,便道:“都免礼。”
小皇子刚换院子,今日午睡实在是难上加难,他忍不住翻个身,拽着秦婈衣裳道:“阿娘。”
秦婈看着他闪闪发亮瞳仁,不由笑道:“睡不着?”
小皇子攥着她衣服,小心翼翼开口,“阿娘陪睡,行吗?”
“那就能睡着?”
小皇子点头。
食、动履、言行,皆有规度,再有半年,他便要日日入书房读书。
萧韫是皇帝嫡长子,且还是唯儿子,学业注定是日都耽误不得。
思及此,秦婈不由自主地想到苏淮安,目光也跟着暗下来。
秦婈边摩挲着小皇子背脊,边把那些不敢宣之于口话,放在心里道:韫儿,其实你还有个舅舅,阿娘刚怀你时,便想着让他来当你老师。
他是镇国公世子苏淮安,是执法严明大理寺少卿,也是永昌三十四年金科状元郎。
他俩子嗣来不顺,萧韫是在他登基后才有,那阵子她总是没胃口没精神,他还以为是她病。
太医诊出喜脉那天,她整个人都傻,当着外人面,连平日最重视规矩都忘。
她遍遍道:“三郎,真吗?真吗?”
夜里还会让他摸她肚子,然后问,“你说他什时候会动?还要等多久?”
她问,他答,他们在坤宁宫说半个晚上废话。
诚然,他今日埋首批天折子,就是为晚上能同她俩吃个饭。
盛公公在外面招呼小太监道:“去尚膳局通报声,陛下今儿在景仁宫用晚膳。”
坐下后,萧聿十分自然拉过秦婈手,“景仁宫住惯吗?”
秦婈道:“臣妾切都好,谢陛下惦记。”
萧聿看眼萧韫道:“多个人要照顾,累不累?”
两人在景仁宫,那便随意多。
秦婈遂他意,在他身侧躺下,用两根手指阖上他眼皮。
萧韫起初不停翻身,小腿小胳膊上下左右打转,最后还是窝在秦婈怀里。
躺会儿,大下呼吸就轻,袁嬷嬷进屋加炭火,看着眼前睡相般无二两个人,不由笑着低声感叹:“怪不得太妃会那样护着。”
这便是母子缘分吧。
他才高八斗,他满腹经纶……
阿娘是真不信他会叛国。
想着想着,秦婈眼眶便红,胸口也跟着疼。
三年前那些流言蜚语不停往她耳朵里钻。
秦婈连忙背过身,缓缓,深吸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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