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乐声不绝于耳,这相亲桥段还没演完。
不轻不重地见响。
楚太后道:“长宁,你与母后说句心里话,可是心里有人?”
公主心里有人,这话就不由引人深思。
小公主当年有多喜欢苏淮安,满京哪儿有不知道,长宁公主整日到大理寺围追堵截,闹得镇国公府亲事都成泡影。
而苏淮安呢,那个做事锋芒不露苏大人,却总是刚好能被小公主逮住。
“你刚回来,成婚倒是不急,先把驸马人选定下就好。”楚太后又道:“先帝走前都还惦记着你终身大事,哀家直记在心里,你呢?”
宫里头个个都是人精,谁都听得出来,楚太后这是故意拿先帝来压人。
可明知故意又能如何?
人之行,莫大于孝,这样帽子扣下来,长宁长公主便是再不想嫁,也只能点头。
“长宁不敢忘。”
楚家太夫人附和道:“太后有什事愁?”
楚太后抬手点点长宁长公主鼻尖,“还能有谁,不就是这丫头。”
长宁长公主侧过身,软声软气道:“长宁哪儿惹您?”
楚太后轻哼声道:“你去骊山住便是三年,若非哀家三番五次派人请你,公主还不知要在山上住多少年!”
“可长宁这不是回来?”
戏——《春江宴》
春江宴,演是初春时节各家相亲故事。
只见女戏子身着婚服,轻栊檀板,缓缓揭开面纱,随着阵阵萧声,舞袖萦绕,低声吟段出嫁时女儿家满怀期待弹词。
紧接着,化媒婆扮相婆子登场,高声接腔,“娘子!”
按大周婚俗,春日向是媒婆最忙时候,眼下京中也都在议亲。
天家公主与大理寺少卿,这点韵事,宫里宫外皆是津津乐道。
哪怕没有纸婚书,苏淮安也是默认驸马爷。
然而赐婚圣旨还没传到镇国公府,边疆战报就传回来。
长宁长公主若无其事道:“母后说笑,长宁是因病重,才在山上住那久,怎会有那些心思。”
楚太后道:“好,不说你,看戏吧。”
“长宁,母后定然会挑个合你心意驸马。”楚太后笑笑。
长宁长公主垂下眼,道:“这选驸马事,母后还是容长宁与皇兄说声吧。”
提起皇帝,楚后眼角稍立。
这些年皇帝处处打压楚家,谁都知道太后与皇帝不对付,但碍于孝道,表面上倒也说过去。
眼下公主如此说,无异于是当着众人面打太后脸。
楚太后语重心长道:“长宁啊,你也十九,眼瞧就要过双十年华,这婚姻大事,也该定下来。”
话音落,秦婈偏头看长宁长公主眼。
其实小公主照从前瘦许多。
秦婈犹记得,她以前口个皇嫂,在坤宁宫打探苏淮安“底细”模样。
长宁眸色僵,道:“母后,长宁身子您也知道,实在是……”
瞧这幕,楚家太夫人慢悠悠道:“看这戏,臣妇忽然想起六郎来,真真是叫人愁慌。”
楚太后笑道:“六郎不是刚中进士?他何处惹你?”
楚家六郎楚江涯,也是今年探花郎。
“眼瞧着二十有三,竟不成婚。”楚家太夫人道:“臣妇能不愁吗?”
楚太后揶揄道:“照这说,哀家也愁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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