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道：“你走吧。”
四月再度跪下，以额点地，“民女叩谢皇恩。”
萧聿推门而出时，薛襄阳和庄生都在外面候着。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否则朕摘
你
官帽。”说罢，萧聿冷漠目光又落在庄生脸上，“这笔账，朕日后再跟你算。”
——
歌巧动朱唇，字字是娇嗔。
萧聿胸口骤疼，回忆不停眼前翻转——
她头戴金花嵌红珍珠步摇，轻轻朝他福礼，“陛下万福金安。”
她怯生生看向他：“陛下、今夜可要歇在这？”
她哽咽着，“臣妾愚钝，可是哪儿做不好？”
纸上字迹苍劲有力，如同至高无上权利。
真真是字如其人。
萧聿凝睇着她，“《霓裳谣》会唱吗？”
四月蓦地抬头，与皇帝对视，鼓着胆子，轻声试探道：“秦姑娘在陛下心里……”
萧聿唇角起
丝笑意，“朕拿她当妻子，她与朕闹脾气。”
薛襄阳觑眼四月，躬身道：“臣告退。”
萧聿审视着眼前女子，语气淡淡：“朕有话问你，你照实答便是。”
四月生见过权贵再多，却也没见过真正九五之尊。
她颤着胸腔深呼口气。
萧聿用拇指压着扳指道：“她将你请到秦府，都学什
？”
。”
庄生道：“陛下！”
薛襄阳命人压住庄生，立马接道：“臣这就去提人。”
皇帝亲临，差役将刑部围水泄不通，南苑廨房守值杂役迅速撤离，薛襄阳把四月带到萧聿面前。
四月发丝凌乱，衣衫整洁，嘴角带血迹。
萧聿离开刑部，并没回宫，而是去晋王府。
穿过垂花门，穿过长长抄手游廊，来
她抱着他，“陛下在看谁，臣妾便是谁。”
她小心试探，“陛下意思是……要将大皇子交予臣妾来养？”
她眉眼弯弯，“臣妾会唱《霓裳谣》，陛下可听过？”
那些解释不通熟悉又陌生，此刻都找到答案。
曲终，萧聿面色苍白，是血色尽失苍白。
“朕不为难你，不想说便不说，唱曲，你就能走。”
四月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双眼。
睥睨众生，深邃又寂寞。
四月深吸口气，缓缓起身，站稳，侧着塌下腰肢，伸出左臂，手腕转，缓缓开喉。
四月受刑，腰上还有伤，哪怕如此，也不影响萧聿从她身上看到她影子。
四月道：“民女不过是个戏子，无才无德，不堪为人师。”
萧聿恍若未闻，继续道：“你教她练字、唱曲、还是做戏？”
四月心里咯噔声，避重就轻道：“不是，秦姑娘只让民女教她作画。”
萧聿弱冠之年便任检察院左都御史职，他自然知晓眼前人说谎为是甚。
萧聿拿过张宣纸，提笔蘸墨，写好，放到她面前道：“这白纸黑字可当诏令，朕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怪她。”
她挺直背脊，嫣然笑，眉梢是带着风骨妖娆，“民女不是都说，什都不清楚。”
看见这个四月薛襄阳就头痛，昨日边给她用刑，边又忍不住心疼这女子，瞧着也不是什倾国倾城姿色，也不知是哪里学狐媚妖术。
多亏他并非色令智昏之人。
薛襄阳咬牙低声道：“你给
老实点。”
萧聿道：“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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