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这许久茶,碗沿竟是没抖那丝儿。
两厢沉默半晌,楚太后才接过茶盅,喝口,淡淡道:
“方才看你抄佛经,字倒是不错。”
“太后娘娘谬赞。”
说罢,秦婈攥紧裙摆,直直地跪下去。
“臣妾多谢太后赏赐。”
妃子们起身应赏。
说起来荔枝确实是新鲜物,也就这时节能吃上两回,因本地吃不着,还需快马送来,寻常人家压根吃不起,也就太后、皇帝那偶有赏赐,众妃自然感激。
太后说完这些,便像是乏,众妃也不是那讨嫌人物,见此便相继告辞离开慈宁宫。秦婈也跟着要告辞,还没转身,就听身后太后道:
“秦昭仪先留下吧。”
“臣妾等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五妃们不约而同地行礼。
太后抬抬手道:“免礼,都坐下吧。”
太后抿口香茗,揉揉太阳穴,柳妃见之,立马起身,殷切道:
“太后娘娘玉体欠安,怎能不叫臣妾等侍奉左右,臣妾心中实在愧疚难当。”
时值霜月,烟林翠减,叶落便知天下秋。
天气天比天冷,太后身子却渐渐有“起色”。
瑟瑟秋风至,幕帘生凉气。
今日是打骊山回来后,头回得太后召见,众嫔妃郑重其事,皆是身无亮色,素淡如新荷。
这天色还未大亮,就聚在慈宁宫门前。
“你这是作甚?”
秦婈拱手低眉,轻声道:“禀太后,自打骊山回来,臣妾直想来同太后赔罪,可又怕
秦婈心里惊,也不知太后找她何事,不过还是应声“是”。
楚太后叫她,也不说话,只在椅上作闭目休息,秦婈在旁侍茶,道:
“太后娘娘请用。”
楚太后没接。
秦婈知道,太后必是听见,只是想晾晾她,也就没再出声,直这端着。章公公在旁边瞧着,心中暗叹,这秦昭仪不说样貌如何,仪态、礼节却是没得挑。
太后看着她笑:“这些日子你将后宫管理井井有条,已是替哀家解忧。”
说到玉体欠安,徐淑仪便接话茬儿,并叫婢女呈樽佛像上去,紧接着,薛、柳二妃和秦婈送手抄佛经,何淑仪则是绣卷经文。
太后收到各宫心意后,这才松松眉,转头提起下个月中秋宴用度,说着说着,她忽然抬头与章公公道:“对,待会儿记得把光禄寺送来荔枝给各宫分下去。”
章公公连忙躬身应是。
太后回过头带丝体恤笑意道:“这些荔枝啊,可都是从四川快马送来,壳红似火、肉白如雪,香甜可口,正是新鲜时候,回去赶快吃,不然三两天味道就变。”
五妃依序互相福礼,依旧是同样嘘寒问暖,但眼神和语气,显然与年前大不相同,少几分锐气,多几分和睦,要说丁点不羡慕秦昭仪得宠,那必然是假,但争宠心思确实是大不如前。
后妃皆是高门贵女出身,哪个也不是傻,皇帝因何会提拔整个秦家,她们心里自是有杆秤。
说白,谁也不会跟皇帝心中继后人选对着来。
须臾过后,章公公将五妃引进内殿。
太后斜靠在贵妃榻上,穿身素常缎子,气色确实比以前差很多,这才刚入秋,手里就端起手炉。手炉用块软缎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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