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外面狂风骤起,拍打着楹窗。
萧聿蹙下眉头,喉咙有些发干,哑声道:“阿菱,给拿杯水。”
话音落,便是室死寂。
他闭着眼,慢慢伸出手,去摩挲身边空荡荡被褥,心如刀绞,空气都变得稀薄。
“三郎,外面起风,有点冷。”
皇帝对元后是怎样感情,他陆言清比谁都清楚。
刚成婚那时,晋王殿下是整日在外面荡,举杯酌酒时提起夫人,也不过是嗤笑声,“她入皇家玉牒,居然还敢管要休书?既然苏景北不教好她,那就亲自管教她。”
幅恨不得拿皮鞭训兵模样。
然,管教管教着,就变成,“言清,今晚就不去吃酒,才回京,先回府。”
岁月漫漫,也不知是谁在管教谁。
萧聿低低“嗯”声,又道:“刑部侍郎徐博维此人,你以为如何?”
陆则思忖片刻,道:“徐家清贵,在京根基也不深,他在刑部六年,政绩斐然,却与薛尚书来往并不密切,臣以为,是个可用之人。”
萧聿以拳抵唇,咳两声。
陆则正要开口,皇帝却先开口道:“好,你先下去吧。”
陆则从养心殿出来,另位等待召见大臣又走进去。
李苑裙角,她知道,皇后走,他再也不会去长春宫听她唱曲。
又或许,他就没听过。
——
朝廷整饬吏治、革新赋税、重整财政、似乎有数不尽事等着他去做。
养心殿切照旧,只是皇帝更忙些。
“你别压,太重……”
“陛下可是病?要不要唤太医?”
耳畔余音阵阵,人却是彻彻底底走。
他缓缓坐起身,眼眶通红地看向窗外,恍然觉得,那些藏在记忆里习惯,犹如把钝刀,磨得他生疼。
萧聿抬手遮额,自嘲般
雨直不停,入冬就变成雪。
盛公公不敢提翻牌子事,温柔乡去不得,他只能换着法地给他做药膳。
眼瞧圆月高悬,盛公公躬身笑道:“年关将至,既然正逢百官休沐,陛下不如早些歇息?”
萧聿点头道:“去备水吧。”
养心殿内,炉中安神香缭绕生雾,萧聿缓缓闭上眼睛。
陆则回头看着养心殿彻夜不息烛火,偏头与盛公公低声道:“陛下近来可召见过太医?”
盛公公叹口气,“见是见,但……”
陆则道:“但什?”
“宁太医劝陛下罢朝养伤。”盛公公用左手拍拍右手心,低声道:“陛下日两朝还嫌不够,怎可能罢朝?诶呦陆指挥使,还是您去劝劝吧,奴才虽不懂朝中大事,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道理,眼下什事能比龙体重要……”
陆则嘴上道句别担心,但心里却明白很,皇帝宵衣旰食,寸阴必争,来是为给大皇子铺路,二来,是他不肯放过自己。
朝廷想延揽新人才,其途径便是科举,然而吏部、翰林等可以参与选官调官部门,皆攥在楚家手里。
无奈之下,皇帝亲自提拔人进翰林院,名唤钟伯年。
陆则试探道:“眼瞧就是会试,陛下把人放到翰林院去,楚国公只怕也要有动静……”
萧聿转转手上扳指,道:“翰林、三司,朕必须要动。”
陆则颔首道:“臣即刻便派人盯着钟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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