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宵禁,你
得,陆宴向后退步。
他耐着性子等她半天,见她没有要停意思,眉宇微蹙,冷声道:“你若是再哭,明日早便去李家抓人。”李家,说便是李棣之家,他是沈甄大姐夫。
果然,这话出,抽泣声骤停。
沈甄强迫自己要镇定,万不能惹他厌,硬生生把眼泪咽回去。
嗓子都是苦。
沈甄脸色煞白,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但她却不敢再往深处想,丝毫都不敢。
二人离得很近,陆宴个别有所图男人自然不会在乎什,可沈甄不样,自打猜出他意图,她便再也闻不得他身上那股檀香味儿。
她身后就是墙壁,已是无路可退,情急之下,她抬起两只小手,抵在他胸口,几不可闻地唤声,“大人。”
她声音哀哀欲绝,满是祈求。
旋即,她金豆子,终是不由自主地坠下来。
安嬷嬷,长姐,谁都保不住。
少顷,他低沉嗓音在她头上缓缓漫开,“光是伪写官文书印这项,其刑罚,就可判流放二千里,若是再算上其他,绞死不为过。”在波诡云谲朝堂混迹多年,他太清楚,怎样言辞,会击垮个人。
何况是个十六岁姑娘。
沈甄被他说身子发软,内心崩溃,险些站不住,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陆宴伸出手,扳回她下巴,逼她正视自己,目光灼灼道:“沈甄,你觉得,为什把你带这儿来?”
底豁出去般,道:“陆大人既然捉住,那也不再狡辩,到明日,您把送到金氏钱引铺便是。”
陆宴嗤笑声。送到钱引铺去?
他缓步来到她身边,将手伸进她襦裙,准确无误地从她身后搜出张户籍单子。
沈甄瞳孔微缩,立马伸手去抢,但这人却猛然举高,根本不叫她得逞。
因着身量优势,沈甄就是踮起脚,也依然是够不到。
须臾过后,陆宴见她肩膀也不抖,便打开两个箱子,箱中放着满满铜钱。
“这些是八千贯。”陆宴道。
八千贯,刚好是沈家欠下债。
沈甄抬头,“陆大人这是什意思?”
陆宴随手将烛火放到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她落泪,陆宴便皱起眉头。
滴下来,他胸口就跟被人砸样,再滴下来,更甚。
自打遇见她,他便得这让人烦躁怪病,不过今日倒是让他发现点规律,好像只要她哭得狠,那他疼也会厉害些。
合着她还不能哭是?
他抬头看看房梁,咬牙切齿地笑声。
沈甄对上他那压迫人目光,心里乱已是跟打鼓样。
是啊,他为何没有带她去京兆府?
而是来私人府邸。
思及此,她才猛然发现,他今日穿并非是那件暗紫色官服,而是件玄色大氅。
她忽然猜到,他此刻眼神是在暗示着什。
陆宴将纸张抖,摊在她眼前,字句道:“假冒文书,篡改户籍,私自纵火,贿赂*员,你觉得,该当何罪?”
听到这时候,沈甄已经彻底慌。
那双如麋鹿般清澈透亮双眸之中,尽是慌乱,额角也跟着浮起点点冷汗。
原来,他什都知道。
若是他这样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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