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看着身边纤腰不停挪动,忍不住攥住她手,坐下,起吃。”
这两日与他相处,沈甄多多少少也摸透点他脾气,他说不二,更不会同她客套。思忖片刻后,便也坐下来,拿起木箸。
显然,她也不同于上次那般。
螓首蛾眉,温婉驯顺,碗粥很快就见底,陆宴眉头微皱。
他确实不适应,她这翻天覆地变化。
彼时天色已暗,月朗风清。
段冗长静默过后,陆宴翻过身,背朝她,径自睡去。
四周幽暗无声,她看着他背影,眼眸沉沉,思绪万千。
这人于她而言,当真,既是水上浮木,又是场不与人知噩梦。
——
算吧,陆宴,难不成偷着哭还有错?
他跟自己说。
他拎起摊在地上中衣,给她披上,正预备开口唤人进来伺候,沈甄便把握住他手,“大人,这被褥,自己换成不成。”
陆宴低头看她,祈求,害羞、无地自容都写在她脸上,只怕现在床角有条缝,她都要钻进去。
他缓声道:“还能起来吗?”
意继续,她亦是无法反抗。
八千贯,泓儿,长姐,和她自己。
都欠他,不是吗?
昔日贵女身份已然不再,家道中落,步履维艰,便是她这样不甘屈服人,也不禁扪心自问,除这个,她还能拿什求他?
她只是有些难过。
不过他仍是觉得她能如此乖顺,倒也省去很多麻烦,这是好事。
少顷,沈甄见他手上木箸斜躺在他虎口中央,半晌未动,便开口道:“大人可是用完?”
听着娇声,陆宴又看眼她朦胧星眼,和透着红脸颊,不由想起昨日不离耳畔,恰恰莺啼。
陆宴胸痛微微起伏,手上青筋突起,克制着,放下木箸,起身道:“该上值
翌日早。
陆宴睁开眼时候,身边就已经空。
他起身打量番周围,热水、帕子等盥洗之物都是全,须臾,就见抹俏丽身影,缓缓移步到自己面前。
她小声地唤声大人,随即扶他起身,替他更衣。手法虽仍是不熟练,但好歹是进步不少。
厨房婆子已经从家归来,今日早膳也变得较为丰盛。桌上摆着鳆鱼、白灼肉、芙蓉豆腐,乌鸡汤,还有锅葛仙米煮粥。
沈甄点点头,似没事人样地站起来,光着小脚,快走两步,从那黑漆嵌螺钿描金柜中,拿出新洗过被褥。
她双手捧着,不慌不忙地回到原处。
只是那隐隐发抖脚踝,终是露馅。
陆宴语不发地看着她忙活,任他心肠冷硬,也实在看不下去,到底是伸手轻抚下她肩膀,道:“行,来吧。”
沈甄哪里敢使唤他,本想拒绝,但实在不敌他眸中厉色,吓得立马收声,灭灯,上榻。
难过那些她曾以为她定会拥有,大抵都成泡影,无洞房,二无花烛,三无君郎。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云阳侯府三姑娘,唯有沈甄。
不过为沈家,要她做什,也都是心甘情愿。
见他走近,沈甄连忙藏好情绪,弯弯眼睛,唤声,大人。
陆宴垂眸看着她白皙手臂上斑驳红痕,又看看含着讨好眉眼,心里那股火,直接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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