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沈甄伺候他更衣,她抬眸看看他脖子上抓痕,到底有些心虚,“大人,不然……还是遮上点吧。”
陆宴低头看着沈甄,问她,“欲盖弥彰,听过?”
沈甄听出他嘴里讽刺之意,暗暗眼神,不出声。
反正她也想清楚,会儿用帷帽捂好自己脸,比什都强。她今日是京兆府幕僚,是个画师。跟他又没什关系。
穿戴完毕后,沈甄便随陆宴同出门。
头次,沈甄朝他方向挪挪,“大人。”她轻声道。
陆宴“嗯”声。
“明日,把指甲削下,成吗。”沈甄说话声音又轻又柔,入耳皆是讨好之意。
偏偏陆宴就是吃她这套。
若是她默不作声,他八成还会觉得她不懂事,但听她如此说,不免又有些不忍。
——
二人从书房出来,已是子时,陆宴掌灯,沈甄则披着他大氅,埋着头,三步停地走着。
他在旁颇为配合,走极慢,并未出声催她。
进澜月阁,沈甄将身上大氅叠起来,头依旧埋低低,半晌,用水浸个帕子走到他身边,伸手替他擦拭血迹。
陆宴肤色本就偏白,再加上这会儿伤口血凝,乍看,真是格外显眼。
夜晚风透过窗牖缝隙,吹到摇曳不熄烛火上,风来缓,它便轻轻摇晃,风来急,它便忍不住抽搐。
像极,他穿过她发丝、暗暗用力手掌。
沈甄襦裙,都堆在她腰际之上。
她咬着唇声不肯吭,只用那水波潋滟双眸看着雕梁,万不敢看别处眼,连呼吸都不由变得小心谨慎。
他换个姿势,她骤然失重,惹得她连忙用双手勾住他脖颈。
马车绕出喧哗热闹街巷,又穿过几条小路,缓缓驶至京兆府门前。巨大匾额赫然立于头上,显得格外肃穆庄重。
孙
她手长得极其漂亮,白皙纤细不说,就连指甲都是透着粉,用力攥,恍若无骨般。
陆宴默半晌,转眼又将手搭在她耳垂上,作恶般地来回拨弄,哑声道:“不用。”
这次,沈甄绷紧身子,总算是没再挠他。
黑夜静谧幽暗,她慌乱眼神,璀璨如星,甚是爱人。
——
沈甄对他,向来是惧,见他扬起脖子配合,又不出声,手上力气不免又放轻些。
陆宴微微垂眸,看到便是她眼里慌乱。
他接过帕子,拍她下,“行,自己来吧。”就她那点力气,怕是要擦到明天早上。
陆宴随意擦几下,便转身熄灯。
二人齐齐躺下,沈甄却心乱如麻,她本想着这两天冲他暗示下见大姐姐事,没想道又把人给得罪。
陆宴见她气若游丝地蜷在自己怀里,心里不禁泛出点点疼惜,瞧她乖顺,便低头咬咬她通红耳朵。
谁知这小耳朵,简直是沈甄命门。
他下嘴,她便整个人打个激灵,那勾在脖子上手突然用力挣扎,薄薄指甲直接划过他皮肤,脖子上即刻便出现三道血痕。
沈甄万没想到自己竟用这大力,见他出血,不禁有些害怕,连忙唤两声,“大人、大人。”
只是这种时候,男人大多都是感觉不到疼,反倒觉得她这两声娇颤颤大人,更为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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